茫然時,那屬於新兵的無措又無比真實。
她將“耿直”、“魯莽”、“被逼急了口不擇言”和“新兵蛋子的無知”演繹得淋漓儘致。
最關鍵的是,她所說的每一個關鍵點都有人證,半夜如廁有劉芳陪同、靶場位置有戰友證明、對武器的不熟悉有訓練記錄佐證,她早已提前安排好了無懈可擊的“證人”和“證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強光燈下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記錄員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方臉調查員的額角滲出了細汗,眼鏡男鏡片後的眼神也由最初的淩厲變得有些疲憊和煩躁。
他們找不到任何實質性的破綻。
最終,在又一次徒勞的追問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眼鏡男合上了記錄本,聲音帶著一絲不甘的疲憊。
“林初夏同誌,今天的詢問暫時到這裡。你可以回去了。記住,關於調查的細節,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是!”林初夏站起身,依舊保持著新兵的標準姿態,敬了一個禮。
轉身離開調查室時,她的背脊挺得筆直,陽光從走廊儘頭的窗戶照進來,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是一片祥和和平靜。
無罪釋放。
又過了兩天最終的調查結論傳回來新兵連。
班長劉芳坐在人群中央,包括林初夏在內的所有人都圍著她嘰嘰喳喳的詢問著。
“班長,蘇玲玲那槍到底怎麼炸膛的啊?”
劉芳這兩天也被調查了,此時也有些疲憊。
“哎......據說是第五發子弓單閉鎖異常導致火乍堂。”
騰漠雪皺著眉說:“咋可能嘛...她不是檢查過了嘛?”
“保衛部的人說在弓單夾最底部彈簧縫隙中發現了白色細微的粉末,很可能是某種堅硬的石頭殘留物,石頭嚴重阻礙了最後一發子弓單上膛到位。”
劉芳捏著眉心,她也搞不懂蘇玲玲的弓單夾中是怎麼混進去石頭的。
她就沒有好好檢查過嗎?
許帆插嘴道:“那這次責任認定呢?”
“是啊,咱們都被叫過去問過話,這麼大個事兒是誰的責任啊?”
“班長,應該不會牽扯到你吧?”林初夏也混在人群中跟著追問。
“跟班長有什麼關係?”
“就是!要是牽扯到班長咱們就一起去朱連長那要說法!”
眼瞅著宿舍快要變成菜市場了,劉芳壓下義憤填膺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