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耽擱,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筆記本和鋼筆,步履略顯沉重地走向門外為他準備的帳篷。
林初夏站在衛生室門口,目送著王院長的背影消失在營區繁忙的人流和車影中。
林初夏也趕緊回家裡睡一覺,為今晚的‘礪刃行動’做準備。
“嘟——嘟嘟嘟——!!!”
尖銳急促的集合號如同來自地獄的號角,瞬間撕裂了沉睡的營區。
林初夏猛地從炕上彈起,動作迅捷整理好壓根就沒脫下來的軍裝,背上早已收拾妥當塞滿個人物品的行軍包。
將還在懵懂熟睡的三小隻塞進空間。
最後,她拎起那個印著紅十字的醫療急救箱,一把拉開木門,衝進了冰冷的夜色中。
她飛快地跑到緊急集合的操場上,站到了以王院長為首的醫療隊方陣的最後方。
整個營區如同蟻巢。
急促的口令聲、背包帶摩擦的沙沙聲、沉重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戰士們如同離弦之箭,從各自的帳篷裡衝出,以驚人的速度整理好沉重的背包。
裡麵塞著打好的被褥、玉米麵、空包彈、兩枚沉甸甸的教練彈、手電筒、指南針、鋁製飯盒和水壺。
他們背著56式半自動步木倉,湧向操場,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
10分鐘,僅僅10分鐘,原本空曠的操場上,500名背負著30公斤重負的戰士,已如鋼鐵森林般肅立。
肅穆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季硯青站在一輛軍用長江750侉子摩托車前方,手持鐵皮大喇叭。
刺眼的摩托車大燈將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得如同魔神。
他戲謔的目光掃過全場,開口的聲音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殘酷。
“同誌們,組織考驗你們骨頭硬不硬的時刻——到了!從今天起,從此刻起!你們將踏入煉獄!沒有歸期,沒有未來!”
“老子實話告訴你們,看著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雀兒,我他娘的一個都不想留!”
他發出一陣低沉而充滿惡意的笑聲,在寂靜的操場上回蕩。
“當然,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是孬種的,就他娘的給老子站出來!摘下你們的槍,扔在地上!然後——立刻,馬上,滾回你們原來的安樂窩去!繼續當你們的太平兵,享你們的清福去!”
挑釁的目光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每一張年輕又倔強的臉龐上。
他看到的是憤怒,是不服,是想證明自己的決心,唯獨沒有退縮。
季硯青心中讚歎:還得是文化人兒,林初夏寫的這詞兒,真他娘的管用~激將法,百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