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一進家門,放下行李就開始忙活。掃院子、擦桌子、抹窗戶,忙得腳不沾地。
乾完活,肚子也咕咕叫了,兩人揣著錢票直奔供銷社。
買了點青菜、一塊上好的五花肉,剛走出供銷社大門,國營飯店那誘人的香味就像鉤子一樣,精準地勾住了林朝暉的鼻子和腳。
他的目光死死黏在飯店那香氣四溢的香酥雞上,腳像生了根,挪不動道兒了。
喉嚨裡還配合地發出“咕嚕”一聲巨響。
林初夏斜眼看他:“嘖,饞蟲上腦了?想吃香酥雞?”
林朝暉驚得眼睛瞪圓:“老妹兒,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
“嗬。”林初夏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毫不留情地揭穿。
“昨晚上你夢裡喊了一宿‘香酥雞~真香~雞為啥隻有兩條腿兒~’,哈喇子淌了一枕頭。”
林朝暉老臉一紅,隨即又亮起星星眼,湊到林初夏跟前,搓著手,笑得一臉諂媚:“嘿嘿…那個…老妹兒啊,哥在你那的‘小金庫’裡,還剩多少‘軍餉’?夠…夠買一隻不?”
那表情,活像隻搖尾乞憐的大型犬。
林初夏心裡的小惡魔開始蹦躂。
“哎~~”她故作遺憾地一攤手,“哥,你那點‘軍餉’啊,早就在京市給你買烤鴨、買點心、買糖葫蘆的時候,光榮犧牲,壯烈花光了!分兒幣沒剩~~”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啊?!!”林朝暉瞬間像被霜打的茄子,肩膀垮下來,腦袋耷拉著,連頭發絲兒都透著一股喪氣。
“唉…那…那算了…等晚上媽回來,我…我厚著臉皮討點零花錢,明天…明天再吃吧…”聲音蔫蔫的,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妹妹往回挪。
“噗!”林初夏看他那可憐樣兒,實在憋不住了,“你的花沒了,我這還有啊。今天你老妹兒我心情好,請你!”她豪氣地一拍口袋。
林朝暉瞬間原地複活,眼睛亮得能當燈泡:“還得是我親老妹兒大氣!走著~~!”
他一把拉起林初夏,腳下生風地衝進飯店。
幾分鐘後,兄妹倆拎著香噴噴的油紙包,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家了,林朝暉一路都忍不住湊近紙包猛吸香氣。
回到熟悉的小廚房,林初夏挽起袖子,準備大展身手。
她麻利地把大鐵鍋刷得鋥亮,架在灶台上:“哥你燒火,我去拍蒜。”
“好嘞,包在哥身上。”林朝暉抱來一捆乾柴,蹲在灶膛前。
他掏出火柴,“嗤啦”一聲劃燃,小心翼翼地引燃幾根細柴塞進去。火苗歡快地舔著鍋底。
就在這時,他瞥見有根柴禾特彆不聽話,又粗又長,從灶眼裡支棱出來一大截,像個倔強的犄角。
“嘿~小樣兒,還敢伸頭?”林朝暉腦子一抽,也沒多想,下意識地就抬起他那大腳丫子,朝著那根柴禾的末端,卯足了勁兒——
“吃我一腳!”
說時遲那時快,那根倔強的柴禾在偉大的杠杆原理作用下,瞬間化身為一根威力無窮的撬棍!
“咣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