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千裡之外,由甚咫尺之間。
葉仙語抬手招了招,暗中一六境的影堂弟子現於身前,抱拳一輯。
“宗主!”
葉仙語望著遠山,輕聲說道:“跑一趟,告訴你小師祖,就說我改主意了,瑞獸要活的。”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來,眼中神色,儘是意料之外,哪怕是李青山亦不例外。
影堂弟子,亦稍稍錯愕,轉而點頭。
“是!”
葉仙語於眾人不解中,又補充了一句,“你告訴他,放手打便是,如果可以,把對麵那座城踏平了也沒事,不用有任何顧慮,也無需忌憚,蠻荒的妖,翻騰不起任何風浪。”
“明白!”
影堂弟子,心有困惑,卻並未多問半個字來。
悄然退去,化作一陣風,隱匿身形之時,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千裡之外的戰場。
反倒是一眾閣老,難免有些懵然。
宗主突然間的決策,似乎並不是來解決問題的。
反而更想讓這位小師祖使勁折騰,把這件事情鬨大。
這是打算要和東荒的妖獸們攤牌了嗎?
還是有彆的打算。
他們絞儘腦汁,亦想不明白。
李青山擰著眉,試探問道:“師父,為何突然如此?”
葉仙語輕抿薄唇,半眯眼角,笑談道:“什麼為何如此,你沒看到你小師叔都那麼厲害了?神劍的底牌都漏出來,既是如此,何不就讓他好好殺上一場,好好威風威風,不對嗎?”
"你知道的,我問的不是這個。"李青山說。
其餘閣老神色陰晴交替,目光始終不曾挪開,青山所問,亦是他們心中所惑。
葉仙語眸光微斂,思緒亦隨遠方戰場,持續飄遠。
臨出發前,她去了祖峰,見了雲崢。
雲崢師兄告訴她,讓她不必忌憚,亦無需顧慮。
不管是東荒的妖,還是中原裡的那些人,他們願意如何折騰,便就如何折騰吧,問道宗無需避其鋒芒。
雲崢師兄還說,如果可以,條件允許,最好讓東荒的妖,主動撕破那紙契約。
他說。
他總歸是要去一趟東荒的,現在去,或者百年之後去,占不占理都要去。
但如果能師出有名,那便再好不過了。
他還說。
瑞獸誕生在鎮妖淵,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對問道宗未必是壞事。
當時。
葉仙語並未多問,隻是點頭應了下來,說自己儘量,然後便就走了。
可是。
她心裡卻很清楚,雲崢師兄究竟是何打算。
人力有儘時,道無窮,壽有終。
她明白,她的這位師兄,應該是大劫將至了。
她也清楚,最後的最後,他一定會做點什麼的。
其實私下裡,數百年來,他常常聽雲崢師兄說一些事情,每次師兄的臉上,都寫滿了憂鬱和悵然。
這位問道宗最強的戰力當擔,每每提及天下事,總是多有無奈。
他總說,凡州會有一場大劫,問道宗在這場劫難中,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
他還說這場劫起時,整個天下都難以獨善其身。
他還說。
魔淵雖眾,卻唯懼雲澈一人。
他還說。
中原雖大,可人心是散的,需要要戒備,需要要敲打,可也隻是僅此而已。
他還說。
北海雖眾,強者如雲,但是數千年來,彼此之間,還算安好,相安無事。
以後會如何他不清楚,但是眼下,還有回旋的餘地。
最後...
他常常會看著東邊講,大荒的妖與吾宗,仇恨根深蒂固,是不可調解的。
而且,一但有機會,他們定會卷土重來,絕不可能久居人下。
萬年前的那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