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城第一鑄劍坊內,許閒自顧自的收拾著家當。
靈爐,鑄劍台,是師傅給的,得帶走,許閒念舊。
至於其它的,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拿的。
周亞山等人便就安靜的從旁候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許閒,眼神之中,儘是推諉,卻又始終無一人上前開腔。
許閒直言不諱道:“想說什麼就說吧,都這個時候了,沒必要噎著藏著...”
周亞山硬著頭皮開口道:“許大師,那我就直說了,你和我們約定的一年之期眼瞅著就要到了,可目下斬妖城成了這副光景,你看...”
點到為止,周亞山並未將話挑明。
許閒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手中動作微微停滯,抬頭看向坊外。
落雪紛飛,長街清冷,歎了一聲氣道:“是啊,人算不如天算,這才半個多月的功夫,誰能想到,如日中天的斬妖城,竟會變成這副淒慘的光景。”
話音就此停頓,許閒又看向十人,微笑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可此事非我食言,隻是你我皆料不到會突遭此橫禍,非爾等所願,亦非我所願。”
周亞山等人聽聞,亦是歎息連連。
“你們若要怨我,便怨吧,總歸是我食言了。”許閒說。
周亞山連忙表明來意道:“我等絕無此意,許大師說的沒錯,如今這等局麵,誰也想不到,自然怪不得許大師,今日來,我等也不是興師問罪的,就是想著共事一場,許大師也未曾虧待過我等,將心比心,既然乾不下去了,便來和許大師說一聲,好聚好散,各回各家。”
許閒稍稍錯愕,目光浮動,徐徐掃過眾人。
眾人眼神真摯,以示確認。
“你們當真是這麼想的?”
周亞山肯定道:“自然!”
許閒失笑出聲,“如此,倒是我許閒以小人之心,奪諸位君子之腹了。”
眾人咧嘴。
“許大師說笑了,我們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不是。”
有一說一。
當初他們確實被許閒整得挺慘,可歸根結底,是他們先動的手,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後來。
許閒雖然趁人之危不假,可許閒也實打實的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就好比他在沙漠中給了他們一杯水,走出沙漠後,讓他們每人還十杯。
雖同樣是水,差了十倍。
可在那杯救命的水麵前,十杯水自是不值一提。
許閒待他們,的確不薄。
如今發生了這等事,始料未及,是損失了,可卻也怨不到少年的頭上。
而且,經此一役,他們對於許閒,心中難免多了幾分敬重。
兩柄神劍。
橫蕩八荒。
那句退後。
猶在耳畔。
能與這樣的人共事,將來說出去,也不失為他們的一筆談資不是。
許閒收拾完家當,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到眾人麵前,深吸一氣,坦然笑道:
“也罷,難得諸位能這般開明,那就這樣吧,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往日契約就此作廢,我們好聚好散。”
周亞山帶頭說道:“全聽許大師安排。”
許閒袖口一揮,麵前憑空顯化出十個儲物袋,而後在其靈力的控製下,一一飄向眼前十人。
十人懵懂接過,“許大師,您這是?”
許閒說:“這每個儲物袋裡,都裝著兩具七階獸帝的屍首,你們一人一個,是遣散費,賠償金,還是酬勞,都可,或是我最後給你們的補償。”
十人渾身一震。
就連一旁的溫晴雪,眼中神色也下意識的變化。
七階獸帝全屍。
兩具。
這價格可不菲。
而且。
若非此一役瑞獸露頭,獸帝,獸皇,乃至獸神頻繁現身。
平日裡,獸帝級彆的存在,可遇而不可求。
妖獸的價格,隨著品階是翻倍增長的。
五階隻是一千多靈石。
獸王一頭就能賣數萬靈石。
獸帝。
不說百萬,大幾十萬,隨便出手。
兩頭,絕對百萬往上。
“許大師,這也太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