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鐵花的注意力被拉回來了。
胡鐵花大聲道:“再怎麼說,叫一個姑娘家在門口杵著等,也太沒有男子漢的風範了,難道你做過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這樣遮遮掩掩,反倒叫人看不起!”
有人冷冷地“哼”了一聲。
是剛剛跳海(……)的一點紅。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進來了……這殺手的為人一向如此孤傲,也相當的自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也管不著他。
此刻,他雙手抱劍,正靠在一麵木壁之上,一雙野獸般的綠眸死死盯著艙門,麵上浮出了冷誚的譏笑。
原隨雲歎了口氣,道:“他人之事,原某不便插手,九姑娘若執意要等,自可隨意,隻是不若移步會客廳中歇息等候。”
九莉仍不回答。
她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
這時間仿佛已很久很久……久到連天色都已漸漸暗下,久到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忽視九莉的執著!
高亞男忽然打開了艙門,發出了吱呀的一聲,冷冷道:“你們的事,最好快些解決,不要在此地擾我師父清修!喂,門裡的,聽見沒有!你自己的首尾,趕緊出來自己收拾乾淨!”
華山派觀望良久,果然忍不住了,也要來添一把柴,意圖逼出丁楓!
這話當然是霸道的,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屋子裡的人已必定要出來了。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誰是真的好糊弄的?丁楓此刻若是不出來,誰意識不到有端倪?
丁楓的牙關已緊緊地咬在了一起!
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
他要做什麼?
難道他要做困獸之鬥,與屋外的仇敵決一死戰?
他害得楚留香一行人遭遇海難,這本來就是死仇中的死仇……但他真的對自己那麼自信?覺得自己可以以一當十?
丁楓高高舉起了匕首!
下一個瞬間,匕首就劃破了他的臉!
鮮血噴湧而出,劇烈的痛苦令他渾身顫抖,但他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音——一丁點都沒有!
過了半晌,他終於乾完了。
丁楓虛脫似得癱在了床榻上,將匕首藏起,然後伸手一彈,一顆小小的碎瓷片自他手中彈出,正正好擊落了門栓,令門慢慢、慢慢地打開。
濃重的血腥氣,自艙門開合的縫隙裡飄出。
屋中的擺設非常簡單,不過一張床榻、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此刻,桌上擺了一盆水……那水卻是血水,盆邊零零散散,掛著許多已被鮮血浸沒的布條。
而九莉一定要見的那個人,就躺在床榻上。
那是一個……頭上包滿了布條的人。
布條幾乎完全將他的五官覆蓋住,將他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些布條上當然也沾著血,他每呼吸一次,血跡暈開的痕跡就更大一些。
床上的人虛弱地道:“因病失禮,還望……海涵……”
他的聲音極其嘶啞,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原隨雲長長地歎了口氣,麵上露出了同情與不忍之色。
原來,這艙房裡竟然住了個可憐人,原少莊主是否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不願告知此人的身份?
但他還是被九莉逼開了門。
眾人都被這變故弄得驚呆了……胡鐵花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張三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楚留香皺起眉頭,顯然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那麼,這個被毀了臉的人又是誰?九莉為何如此篤定他在船上,九莉尋找他又是為了什麼?
謎團竟越來越多。
楚留香朝九莉看去,銀發女郎還是一動不動,麵無表情地站著……看上去沒有一絲反應。
楚留香皺眉。
楚留香:“九莉?”
銀發女郎忽然向後倒去!
楚留香心下一驚!他顧及不了許多,伸手一撈,九莉就已被他扶住,少女的身姿纖細輕盈,楚留香隻肖的用一隻胳膊,就能完完全全地撐住她,她軟綿綿地倒下,竟然沒有一絲抵抗、也沒有一絲預兆!
楚留香已將她攬入懷中,伸手去探她的呼吸!
……穩定的,她的呼吸還是那麼穩定。
而且……還有更穩定的聲音……有點像是……額,小呼嚕?
……像貓在打小呼嚕。
九莉:“Zzzzzzzzzzz……”
居然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睡著了!!!
而此時,玩家拎著手機從廁所裡出來。
……啊,上廁所的時候接了個工作電話,時間稍微久了點……結果遊戲裡已經半夜兩點了。
眾所周知,肝露穀是沒有半夜兩點以後的世界的,如果玩家在半夜兩點之前沒有回到家的話,就會直接暈倒,主打的就是一個隨地大小睡。
玩家看著完全黑下去的遊戲界麵,以及上麵跳動的日期。
這一天,已經結束了呢……
玩家聳聳肩,並不大在意,鼠標點擊【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