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屏幕上滑動的觸感仿佛透過空氣傳來,輕微的“嗒嗒”聲幾乎被心跳掩蓋。
通話隻持續了12秒,她掛電話時喉結動了動,像在吞咽什麼,脖頸肌肉微微抽搐。
等她回到座位,宋昭摸向她常握的門把手。
金紋再次爬上瞳孔時,太陽穴突突跳著疼——這次畫麵裡多了聲音!
孫麗華低頭在便簽上寫字,筆尖摩擦紙頁的沙沙聲後,響起一道壓低的男聲:“……彆留指紋,用鑷子。”那聲音帶著金屬般的冷意,像刀片刮過耳膜。
“啪!”宋昭撞上門框,額頭抵著冰涼的門板,金屬的寒意順著皮膚滲入骨髓。
頭痛如鈍器鑿擊,但他咧開嘴笑了——原來“真相之眼”還能聽見聲音。
第三天傍晚,宋昭將一份密封證據袋遞給孫麗華:“李曉芸藏匿點坐標,錄入係統。”他說話時特意湊近,看她接過袋子時睫毛又顫了顫,指尖微抖,像風中殘葉。
等她轉身,他摸出微型噴瓶,在袋口噴了層熒光粉——這是蘇晚從古籍修複材料裡調的,紫外線下會泛幽藍。
噴霧細如薄霧,帶著淡淡的檀香,悄然附著在塑料封口。
當晚八點,監控室的屏幕閃著幽光,冷光映在董嵐的鏡片上。
她捏著咖啡杯的手緊了緊:“檔案室的保潔員,手套上有熒光。”畫麵裡,穿藍工服的女人拐進消防通道,袖口的微光像顆移動的星子,在黑暗中劃出軌跡。
“跟上。”宋昭的聲音像淬了冰,唇齒間呼出的白霧在監控室的冷氣中瞬間消散。
兩人貓著腰穿過走廊時,他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監控器的嗡鳴,鞋底摩擦地麵的沙沙聲在空曠中回蕩。
跟蹤信號在城東“隱廬”私人會所停住時,董嵐的手機震了——省廳便衣已經布控。
“內鬼不是動手的人,是沉默的鑰匙。”宋昭對著加密通道說完最後一句,抬頭正看見會所二樓的窗戶亮起燈,趙振邦的身影在窗簾後晃了晃,剪影沉重如山。
次日審訊室外,趙振邦被紀檢帶走時,皮鞋跟敲出刺耳的響,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經上。
他掃過宋昭時扯了扯領帶:“查得再深,你也就是條——”
“吱呀”一聲,宋昭推門而入,將錄音筆拍在會議桌上。
孫麗華的哽咽混著抽氣聲湧出來:“我就說要救孩子的手術費……我沒說他會去放火……”
趙振邦的冷笑僵在臉上,喉結上下滾動。
宋昭倚著牆,目光像把刀:“你給她的不是錢,是繩子。”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蘇晚的消息:“林氏培訓中心近三個月記錄,穿藍裙子的女孩上周三還在,登記名‘張小芸’。”宋昭捏著手機走到窗邊,陰雲壓得很低,像要把整座城市按進泥裡,濕冷的風從窗縫鑽入,拂過頸側,帶來一陣戰栗。
“她沒改名。”他對著玻璃哈出白霧,水汽在玻璃上蔓延,“是他們在騙。”
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個紀檢人員敲了敲審訊室的門:“孫麗華到了。”宋昭轉身時,看見孫麗華被帶過來,她的齊耳短發亂蓬蓬的,黑眼圈比往日更重,看見他時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
窗外的風卷著落葉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嗒”輕響,像某種未儘的懺悔。
宋昭摸出煙盒又放下——他忽然想起,蘇晚說過不喜歡煙味,指尖殘留的煙草味似乎也變得刺鼻。
手機屏幕亮起,董嵐的消息跳出來:“孫麗華的通話記錄,全指向趙振邦。”
暮色漫進樓道時,有人在他身後低聲說:“宋警官,隊裡讓您去趟辦公室,關於孫麗華停職的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