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向您已經提出了三個條件,況且我還收了您一百萬的至尊卡,
這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規矩。”
“若再多拿,就不是規矩,是貪了。”
我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斷。
“貪,是會破了心境,壞了修行的。”
柳百萬怔怔地看著我,看著我這個不過十八歲的年輕人,嘴唇翕動了半天,
最後長長歎了一口氣,將支票收了回去,臉上滿是慚愧。
“是柳某人膚淺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盛先生這番境界,我柳百萬活了七十年,聞所未聞!”
他對著我,鄭重其事地一拱手。
“日後,盛先生但凡在興州有任何差遣,我柳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坦然接受了他這份承諾,這比一千萬支票,或許在未來更有用。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眉宇間已經散去的陰霾,繼續道:
“柳老爺子,雷大富一死,風水局的反噬便會自行消解。
柳家的劫數,算是過去了,此間事情了結,我便起身告辭了。”
柳百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壓在身上幾十年的大山。
“依依,你開車親自去送下盛先生回去。”
他吩咐道,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鄭重。
“是,爺爺。”
柳依依點頭,扶著我站了起來。
走出柳家彆墅,坐進那輛熟悉的保時捷,車內的奢華與靜謐,
才終於將剛才那場血腥的生死對決隔絕在外。
柳依依啟動車子,卻沒有立刻開走。
她雙手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
“盛楠……”
她沒有叫我“盛先生”,而是直呼我的名字。
“嗯?”我應了一聲。
“謝謝你。”她的聲音很輕,卻很認真,“今天,你也是在為我們柳家拚命。”
我笑了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收了你爺爺的好處,總得值這個價。”
“不是的!”
柳依依猛地轉過頭看我,情緒有些激動,“那不一樣!錢是錢,命是命!我……”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隻是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複雜。
車子緩緩駛出彆墅區。
我靠在椅背上,感受著傷口傳來的陣陣隱痛,心中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事。
經此一役,我在興州算是有了根基。
爺爺曾說過,在沒遇到姓柳的女人之前,不能動用玄學本事糊口。
柳依依就是那個姓柳的女人。
如今,規矩已經完成,我可以正式開張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柳依依似乎平複了心情,一邊開車一邊問我。
我沉吟了一下,回道:“我想開個店。”
“開店?”柳依依愣了一下,隨即笑了,“開什麼店?以你的本事,還需要開店嗎?”
在她看來,像我這樣擁有通天手段的大師,
應該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被無數富豪權貴奉為座上賓才對,
怎麼會想到去做開門迎客這種最“接地氣”的生意?
“我需要一個地方,等一些有緣人。”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淡淡地說道。
“有緣人?”柳依依咀嚼著這兩個字,似懂非懂。
我沒有再解釋。
爺爺說過,我們這一脈,看的是天命,渡的是因果,求的是一個“緣”字。
門店,就是我與這個紅塵俗世結緣的道場。
柳依依見我不想多說,便很聰明地換了個話題。
“我幫你找個好點的鋪麵吧,市中心那邊我熟。”
“不必,我自己找就行。”
我婉拒了她的好意。
凡事,過猶不及。
柳依依有些失落,卻也沒再堅持,隻是車速不自覺地放慢了些。
車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的安靜。
車子最終停在了我那棟破舊的居民樓下。
柳依依解開安全帶,卻沒有催我下車,而是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秀眉微蹙。
“盛楠,你今天就搬走吧。”
“嗯?”
“你現在有傷,住在這裡,每天爬樓梯,傷口怎麼好得快?”
她看著我,認真地說,“我不是給他算了一卦當房租了嘛!表哥那套公寓空著也是空著,你今天就趕過去吧!”
我本想拒絕,但看著她那雙寫滿關切的眸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行,那我收拾一下。”
“我幫你!”
她說著,竟是直接推門下車,比我還快地上了樓。
我苦笑著跟在後麵,打開了那間狹小出租屋的門。
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徹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