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開攙扶爺爺的手，毅然決然地向前一步。
迎著趙鋒那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趙將軍！”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這位絕美的少女身上。
隻見她對著趙鋒，盈盈一拜。
隨即抬起俏臉，眼中閃爍著一種豁出去的決絕光芒。
“將軍可知，您一路走來。”
“誅當朝大員子嗣、屠戮世家、築京觀、掘祖墳、水淹壽春！”
“這樁樁件件，傳揚出去，必為天下士人所不容。”
“屆時將軍將身敗名裂，縱有雄兵，亦是天下公敵！”
“將軍可知，這天下的傳聞，這世人的口舌，不在百姓手中，而在世家之手！”
“哪怕將軍一路善待百姓，可傳出去的，依舊是將軍惡貫滿盈，嗜殺成性！”
“如此一來，縱使將軍雄兵百萬，亦會步履維艱！”
她的話。
如同一盆冷水，讓狂熱的場麵瞬間冷卻。
連趙鋒身後的張豹、淩倉等人，臉色都微微一變。
他們知道，這少女說的，是事實！
然而少女還沒說完！
“小女有一計，可助將軍既得實利，又占‘仁義’大名。”
方瑾瑜的聲音微微顫抖，但依舊清晰。
“小女，願侍奉將軍身側，自薦枕席。”
“我祖父方鼎，願為將軍謀主，輔佐將軍。”
轟！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句話給震得頭皮發麻！
當世大儒的嫡孫女。
要給一個反賊頭子……自薦枕席？！
方鼎更是渾身劇震，猛地回頭。
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孫女：“瑾瑜！你……你胡說什麼！”
方瑾瑜卻沒有理會自己的爺爺，她隻是死死地盯著趙鋒。
一字一句地說道：“以此為代價，小女隻有一個請求。”
“請將軍，允我甄彆此地千人，隻殺首惡，放過無辜，可否？”
趙鋒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聲音裡帶著一絲玩味：“放過他們？然後呢？等這些孩童長大，日夜記著今日的滅門之仇，再來找我報仇？”
他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小丫頭，你太天真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
方瑾瑜的俏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是啊，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若想了結，唯一的辦法。
似乎就是……斬草除根。
她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方鼎看著孫女受辱，心中悲憤交加。
拉著她的手，便要離開：“我們走！”
“且慢！”
趙鋒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方鼎和方瑾瑜的腳步，同時一頓。
隻見趙鋒的目光。
饒有興致地在方鼎和方瑾瑜身上來回掃視。
他的嘴角。
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方老先生輔佐我，這個提議，我很感興趣。”
他頓了頓。
目光最終落在了方瑾瑜那張既有驚惶，又有羞憤的絕美臉龐上。
笑容變得更加意味深長。
“你自薦枕席這個提議……”
“我，更感興趣！”
“所以！”
“人，我要殺！”
“你，我要娶！”
“婦翁，也要輔佐我！”
“桀桀桀桀......咳咳！”
這一瞬。
方瑾瑜愣住了。
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
對方竟然如此...無恥！
那張潔白如玉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
羞憤與屈辱湧上心頭。
她看向壞笑的趙鋒，脫口而出道：“你...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