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決心要說出心裡話。
“你的母親經常對你說類似的話，對嗎？”
有了阿錦作為指引，張雨晴感覺就像一道陽光穿透了烏雲。
往日的情景在張雨晴腦海中浮現。
“我們的小晴真是厲害，字寫得這樣漂亮，以後可以教弟弟讀書寫字了。”
“小晴的手真巧，做的衣服真好，以後可以給弟弟做衣服了。”
“小情長得真是漂亮，以後嫁了人也不要忘記扶持弟弟呀。”
……
母親的話在張雨晴耳畔回響。
她重重地點點頭。
“對，就是這樣，我母親經常對我說這樣的話。”
“如果張雨晨取得了類似的成就呢？”
張雨晴仔細回想著過往。
“我母親……她臉上會露出燦爛的笑容，會一直誇弟弟。”
“那你母親會說，讓你的弟弟照顧你之類的話嗎？”
張雨晴把記憶搜刮了一遍，最後隻能得出一個殘忍的事實。
母親的確沒有說過類似的話。
母親對她的肯定，是為了讓她更好的照顧弟弟。
但是母親對弟弟的肯定，是完完全全的在肯定弟弟這個人。
張雨晴低下了腦袋。
“你看上去好像很傷心。”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從阿錦口中說出來，仿佛是一個板上釘釘的事實。
“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母親的孩子，母親為什麼不以同等的方式對待我和弟弟。”
“這隻是個例，我們並不能探討原因。雨晴，你要不要仔細回想一下過往，讓我們可以找到更多的例證。”
張雨晴昏沉的腦袋仔細回憶著。
“我經常幫母親做家務，洗衣服、做飯、喂豬、擦桌子、掃地……我做這些，她從來都沒有誇過我。有一次，雨晨隻是在飯後順手用抹布抹了兩下桌子，母親樂得就像一朵花似的，逢人就是說雨晨是孝順的孩子，已經能夠幫她乾活了。”
張雨晴的膝蓋彎到胸前，她把腦袋放在膝蓋上，沉浸在往事中。
“我做的這一切，對於母親來說仿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如果我做得好，那是應該的；如果我做得不好，就極有可能遭到母親的指責。”
“母親仿佛沒有對雨晨有過要求，雨晨不做家務，母親感覺那是理所應當的，因為母親會為雨晨包攬大小事務；如果雨晨乾了家務，母親會極其高興，認為雨晨是在為她分擔家務活兒。”
“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雖然這些委屈可能不算什麼，但是長此以往，會讓你感覺母親是在不公平的對待你和弟弟，對嗎？”
張雨晴點點頭。
“我本來以為，這隻是母親輕飄飄的一句話，沒想到落在我的身上，竟然有那麼重。”
張雨晴把自己團得更小了，像一隻孤獨幼小的野獸。
“那你還發現中生活有哪些異常嗎？可以一一和我說來。”阿錦耐心地問道。
“我記得有一次，我發了高燒，已經燒到神誌不清了，母親讓我多喝點兒水就好了。”
“後來，母親帶著弟弟去趕集，把我留在了家裡，我燒得頭暈腦脹，十分難受，想要去看大夫，結果卻暈倒在了門口，還是鄰居大姐發現了我，及時把我送到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