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樓覺得自己有必要勸解這個良家女子不要誤入歧途,尤其是她身後的送親隊伍個個眼神不善。
話還沒出口呢,那姑娘忽然張嘴狠狠對著他肩膀就是一大口。正好咬在紋身上。
新娘子看著小巧玲瓏,沒想到長了一口好牙。這麼一咬,竟然疼的張海樓大叫一聲。他耳邊響起姑娘的聲音,說:“救我。”
張海樓疼的要命,她咬的位置還不是耐咬的地方,而是脖子和肩膀骨頭中間那一塊純肉。疼的他當場應激,一個梅花樁肩膀把新娘子撞出去老遠。
在場的人眼睜睜看著新娘子退出去四五米,一頭撞青石板上不省人事。
張海樓一邊想完蛋了,我怎麼學了桐叔亂撞人的習慣;一邊拔腿狂奔。轉眼一看,丫的張千軍早他媽跑出去好幾米了。
他心裡暗罵傻逼,這是他的事這牛鼻子臭道士跑個屁。他一跑不就坐實了他倆是一夥兒的嘛?
靠!
這麼一想,張海樓也不藏了。兩條腿幾個飛跨直追張千軍。他身後送親隊伍裡的姑娘小夥子紛紛拔出鞘中銀刀,下馬直追。
整個場景壯觀的仿佛一場少民狩獵比賽。璀璨的燈河之下,這些人如同鹿群裡遊走的虎狼,直追最前麵的兩個人。
張千軍一邊跑一邊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到底乾了什麼!”
“我們才進來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
張海樓心想這是無妄之災。他手上沒來得及摘下來的銀手環隨著奔跑叮當作響,在低頭躲過一把身後扔出來的刀時,他大喊:“我什麼也沒乾!”
“我就正常買東西!”
“他娘的買東西也犯法?這百樂京到底什麼王法?還是他們嫉妒我的魅力?”
張千軍在心裡呸了一聲,實在沒心情和他頂嘴,乾脆專心逃命。
他對這裡非常熟悉,一路上橫衝直撞,仿佛拍大片一樣。張海樓跟在他後麵一起搞破壞,那群人速度就不得不慢了下來。
但那些姑娘小夥子雖然慢,卻也不管這些平頭百姓的東西。能踏過去根本不會客氣。
張海樓很理解這種被打斷親事的惱怒——雖然本來也不是他乾的。尤其是這種少民聚居地,他們的信仰和很多習俗一旦違背,都會招致非常嚴重的後果。
這可不是二十一世紀,現在大多數地方都還處在相對蠻荒的狀態。
但即便如此,這些人也不該如此囂張。那隻能說明這個新娘要嫁的夫家勢力很大,起碼在這一片很有地位。
看來惹的人有點不得了。
兩個人很快衝出了百樂京最繁華的地區,進了一處屠宰廊子。腥臭味撲鼻而來,到處都是抽筋扒皮的野畜。
這地方位於百樂京之下,也在河水下遊。血水內臟全衝在水裡,往更下遊去。
他們已經衝過了橋,眼見橋對麵的人停住,兩人步伐也緩了下來。
張海樓看出來那些人對這裡有所顧忌。問張千軍怎麼辦,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繼續往前走。
他也能感覺到,往這邊走沒錯。
張千軍冷靜道:“過了這座橋,我們在的地方就是八兩界。兩邊牙司不合,一般情況下兩邊不會互相試探。他們帶著刀,不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