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兩個字在張家人之中的含金量不言而喻,哪怕現在張家已經沒落了,還留在張家的人對族長依舊抱著難以描述的感覺。
這一點在下一個世紀的時候,吳邪就精辟的總結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作為一個命運共同體,如果命運無法反抗,那麼這個共同體裡承受最多的那個人,就會讓人產生一種違反常理的同理心。
“我一般管這個叫皈依者心理。根據張海客的一些做法來看,隻要族長還沒死,現在的張家就不會倒。把所有信仰壓在一個人身上固然危險,但勝算很大。”
“並且成本非常小,可以說是重病下猛藥。這一點,我還是很佩服他的。”這些話,是吳邪私底下和張海桐聊天的時候講的。
那個時候張海客剛剛帶著幾個小張來雨村研學——隨著時代發展和國際環境穩定,當時的張家內部人口增長也穩定上升。
死的少,又有增加,家裡小孩多了,老張家都煥發第二春了。
而現在張海桐對這種信仰加持的理解仍舊停留在“家族精神”裡,雖然他自己也有點莫名其妙,但張起靈這個名字對於目前張海客手底下掌握的大多數張家人來說,就是“能止痛”。
所以他才會吐槽張海客這種造神手法屬於pua。這家夥放到後世進軍娛樂圈,絕對金牌運營人,誰能比他會炒人設?
兩個人說完正事,才開始交換姓名。張千軍一度認為張海桐這種先辦事後管其他的處事態度給人的壓力特彆大,和他共事雖然不容易死,但是最好不要走神。
他現在沒辦法吐槽張海桐,張海桐卻非常冷幽默的繼續說:“你師父是個人才。”
張千軍:“?”
張海桐:“一般人想不到重名率這麼低的名字。”
張千軍沉默半晌,說:“他喜歡張海樓的娘。今天我看了你,再想想張海樓和他娘,我就覺得我師父這麼有才是有原因的。”
“這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張海桐並未反駁,非常認真的點頭表示讚同。
張千軍以為他敗下陣來,燒的腦袋發暈的腦瓜兒轉了一陣才反應過來。
他娘的,這張家人是在笑他罵自己呢!
他師父都這樣了,那被師父領進門的自己能好到哪裡去?
張千軍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要知道道士混江湖全憑一張嘴,嘴巴巧才有飯吃。結果自從遇到這兩個姓張的,打嘴仗就再也沒贏過。
“很聰明啊小朋友。”
張千軍聽完這句,再去看張海桐沒什麼表情波動的臉,終於忍不住了。
“先不管你誇不誇我吧。就說你這張臉,究竟有什麼立場叫我小朋友的?我們應該都差不多大,你這麼叫有點冒犯了。”
張海桐的臉終於有了一點波動,仿佛焊在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點皸裂,半晌終於露出他們接觸以來第一個微笑。
也不講話,皮笑肉不笑的。
張千軍挪了挪被石頭弄得冰涼的屁股。
張海桐沒接話,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他開始刨火堆——張千軍很難形容這是個什麼畫麵。
簡單來說,大概就是一個長得很文明社會人類的人,竟然在用最原始的辦法刨東西吃……聽描述很違和,但張海桐做起來簡直渾然天成。
他把烤紅薯塞張千軍懷裡。“吃。”
張千軍抱著紅薯,才發現原來這個年輕的張家人是給自己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