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拉轉過身,麵對著男人。他四十歲出頭,鷹鉤鼻,深陷的雙眼呈現出不健康的黃色,像一隻饑餓的貓頭鷹。
他穿著考究的黑色禮服長袍,銀線刺繡的袖口略微泛舊。一股濃重的火焰威士忌味道從他微張的嘴裡散發出來。
"您有所誤會,先生。我正要回大廳。"莉拉保持著聲音的平穩,儘管她的胃部已經開始不舒服地扭曲。
"諾克斯·艾弗裡,"男人自我介紹道,沒有伸手,隻是微微歪頭。
莉拉迅速計算著距離。大廳隻有幾步之遙,但艾弗裡正好站在她和門之間。
"恐怕我得失陪了,艾弗裡先生。我姨媽會找我的。"她試圖繞過他,語氣中刻意帶著一絲布萊克家族的傲慢。
艾弗裡巧妙地挪動了一步,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
"納西莎忙著招待其他客人呢,"他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停留在她的臉和頸部之間,"而且我很想和萊斯特蘭奇家的後代聊聊。你知道,我和你父親曾是…同事。"
同事。這個詞中的暗示讓莉拉的皮膚刺痛。食死徒。她不動聲色地向左移動,找到了一個空隙。
"改天吧,先生。我需要回去——呃,補妝。"
這個蹩腳的借口給了她足夠的空間迅速穿過,在艾弗裡能夠反應前,她已經快步走回了大廳。腳下厚重的地毯吞噬了她急促的腳步聲。
她的手下意識地想要找魔杖,這才記起她把魔杖留在了房間裡——晚禮服上根本沒有放魔杖的地方。該死。
大廳內人數比她離開前少了許多,隻有幾對年長的巫師夫婦懶洋洋地跟隨著緩慢的華爾茲旋轉。樂隊演奏著一首莉拉不熟悉的曲子,小提琴聲悠揚卻帶著某種哀傷。
她掃視四周,沒有看到德拉科或納西莎。該死的,他們都去哪了?她咬住下唇,決定走向自助餐桌,那裡至少有幾位客人和一名侍者在。
"你走得真快,年輕的萊斯特蘭奇小姐。"
艾弗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比之前更加低沉。她轉身,發現他幾乎緊貼著她,手裡拿著兩杯暗紅色液體。
"我特地為你拿了杯飲料。南瓜汁。"他將一杯遞向她,"嘗嘗吧。"
莉拉沒有伸手。"不,謝謝。我不渴。"
艾弗裡輕笑一聲,將杯子收了回去,但同時向前邁了半步,進一步縮小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莉拉能聞到他呼吸中令人作嘔的酒精和某種古龍水混合的氣味。
"告訴我,萊斯特蘭奇小姐,"艾弗裡繼續道,"你知道那些關於湯姆·裡德爾的傳聞嗎?"
"湯姆·裡德爾?"莉拉重複道,聲音儘可能地保持平穩。一股寒意從她脊背竄下。"恐怕我不太熟悉這個名字,艾佛裡先生。"
艾佛裡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浮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笑容。他往前走了一步,距離比禮節允許的更近了一些。
"真的嗎?"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呼吸中帶著濃重的火焰威士忌氣味。"我以為你會…特彆了解他。"
莉拉試圖微微後撤,但艾弗裡緊緊抓住她的手。音樂繼續奏響,周圍的舞者們旋轉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適。
"我想您誤會了。"莉拉堅持道,用力把手掙脫開,聲音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彆碰我,否則我要喊人了。"
艾佛裡突然笑了,把她拉得更近,靠在她耳邊低語。
"敬愛的小姐…"艾弗裡的聲音變得古怪而虔誠,"您是那麼特彆…如此…非凡…"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臉頰因酒精和興奮而泛紅。在其他舞者開始尋找新的舞伴時,他突然拉著莉拉向舞廳一角的陰影處移動。
"這不合適,先生!"莉拉抗議道,試圖掙脫。
"您不明白自己有多麼珍貴,"艾弗裡熱切地低語,"讓我向您展示我的忠誠…"
他們已經到了一根大理石柱子後麵,相對隱蔽的位置。艾佛裡突然單膝跪地,仍抓著莉拉的手,臉上浮現出一種狂熱的膜拜表情。
"請允許我…"
他的嘴唇朝莉拉的手逼近。莉拉猛地抽手,但艾佛裡的力道太大。當他的嘴唇觸碰到她的手背時,莉拉感到一陣惡心和恐懼。
"夠了!"她厲聲說道,但艾佛裡毫不理會。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得狂熱而空洞,像是被某種瘋狂的念頭占據。
"退下!"
隨著這聲充滿憤怒的命令,一股無形的能量突然從莉拉體內爆發。艾佛裡如同被一輛疾馳的馬車撞上一般,被猛烈地拋向後方,重重地撞在幾米外的牆上。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滑落在地。
她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看到他扭曲的姿勢。血從他的嘴角滲出,但最令人不安的是他臉上的表情——不是恐懼,而是更加瘋狂的崇拜。
艾弗裡的目光一震,仿佛受到了天啟,他的眼中閃爍著近乎宗教般的狂熱。
"是的...是的!"他嘶啞地低語,"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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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略了身體的傷痛,竟然開始在地上快速爬向莉拉,朝莉拉的裙擺伸手,試圖抓住她的腳踝。
"讓我親吻您的腳,證明我的忠誠..."
莉拉驚恐地後退,可艾佛裡的手指如同冰涼的蠕蟲般爬上她的腳踝。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厭惡席卷了她全身。
"放開我!"
她的尖叫聲在舞廳裡回蕩,音樂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轉向這個角落。
艾佛裡仍跪在地上,臉上是一種近乎宗教狂熱的表情,一股股鮮血從他的口中湧出,沾汙了地毯。
賓客們的反應從困惑迅速轉為震驚和厭惡。一位年長的女士捂住嘴驚呼。
許多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目光驚疑不定地在莉拉那雙隱約泛著紅光的眼睛和地上瘋狂的艾弗裡之間遊移。
有人低聲咒罵。舞廳裡充滿了不安的竊竊私語。
"梅林啊!艾弗裡怎麼飛出去了?”
"這個老家夥瘋了…"
"太可怕了,對一個孩子…"
"絕對是喝醉了…"
艾佛裡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周圍的騷動,他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喃喃自語著莉拉聽不懂的詞句,手指緊緊抓著她的腳踝。莉拉試圖後退,卻被裙子絆住,幾乎要摔倒。
"depuso!"
就在這時,一道藍光猛地擊中了艾弗裡的肩膀,將他踉蹌地推開幾步,迫使他鬆開了抓住莉拉腳踝的手。艾弗裡撞在旁邊的柱子上,發出一聲悶哼。
德拉科·馬爾福站在幾步之外,魔杖穩穩指向前方。他先是快速掃了一眼莉拉,然後才將如同碎冰般的灰藍色眼睛釘在艾弗裡身上。
"爬出去,艾弗裡。"德拉科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每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錐。"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艾弗裡靠著柱子,揉著被擊中的肩膀,抬起頭。"這不關你的事,小馬爾福!"他喘著氣說,"你不明白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