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在蒙頓格斯的帶領下穿梭在倫敦深夜的街頭。他去了好幾個地方——藏在老維克劇院後台的私人賭坊,還有位於泰晤士河邊、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夜景的空中彆墅。
他用的說辭大同小異,都是那套關於"程序正義"和"維護純血統體麵"的論調。但他的手段卻因人而異。對那些貪婪的,他用金錢;對那些膽小的,他用盧修斯的威名;對那些曾經欠過馬爾福家人情的,他則毫不客氣地要求他們償還。
這就是父親每天都在做的事嗎?他想。這就是成為一個馬爾福的代價嗎?
當他回到旅館的那個小巷時,時間還剩下最後二十分鐘。唐克斯的身影在遠處屋頂上一閃而過。
蠢女人。她什麼都不知道。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疲憊。但同時,也有一種扭曲的滿足感。
他做到了。
他用自己的手攪動了魔法部這潭渾水。他用莉拉教給他的方式,用馬爾福家族的力量,完成了一件連他父親都未必能如此乾淨利落辦到的事。
他把幾枚金加隆扔給在一旁的蒙頓格斯。
"這是你的報酬,回去之後該說的說,不該說的……"
蒙頓格斯正忙著把金加隆往袍子裡塞,點頭如搗蒜。
德拉科厭惡地皺了皺眉,走向那個破舊旅店的方向。
當德拉科回到那間破舊旅店時,感覺自己像是剛從一場漫長而肮臟的潛泳中浮出水麵。他的身體疲憊不堪,但頭腦卻異常亢奮。
房間裡隻點著一盞昏暗的燈。盧平坐在唯一一張還算完整的椅子上,神情緊張地看著門口,莉拉則坐在床邊,靜靜地擦拭著她的魔杖。
看到他進來,盧平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樣?"
德拉科沒有理會他。他徑直走到莉拉麵前,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在確認她安然無恙後落了地,他握了握她冰涼的手,然後才轉向盧平。
"他們會改變主意的。"
德拉科說。他的聲音因為疲憊而有些沙啞,"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沃普爾那個老東西,他貪婪得像隻嗅到金子的玻璃獸。還有科迪莉亞·布萊克伍德,她父親欠我們家一個人情。至於那個畏畏縮縮的巴納巴斯·庫夫……"
"我隻是提醒了一下他,如果波特被定罪,鄧布利多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魔法部內部的清洗,第一個就會輪到他這種沒有靠山的中間派。"
他用一種近乎冷酷的語氣簡短地彙報著。他不在乎盧平是否理解這其中的肮臟交易,他隻想讓莉拉知道,他做到了。他用她教給他的方式,用他與生俱來的、屬於這個姓氏的力量,撬動了那個看似堅不可摧的權力機器。
"三分之一……"盧平的表情很複雜,他喃喃自語,"這還不夠。福吉手裡掌握著絕對多數。他可以輕易地……"
"這就夠了,教授。"
莉拉終於開口了。她抬起頭,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我們需要的不是勝利,是混亂。隻要有足夠多的人投出反對票或棄權票,福吉就無法宣稱這是一次"壓倒性的、一致的"判決。這會讓他的勝利宣言聽起來像個笑話,也會留下足夠的活動空間。"
"我明天一早會再去一趟。"德拉科說,這個決定是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的,"就在魔法部。我可以再堵幾個人。而且,我想親眼看看,那些收了錢的,是不是真的會按照他們說的那樣做。我討厭被人欺騙。"
盧平想開口反對,但莉拉卻先他一步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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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她說,"但你不能一個人去,否則你連入口都不知道在哪兒。這次不能通過你父親帶你走的特殊通道。"
德拉科不屑地哼了一聲,但沒有再反對。
盧平堅持在椅子上坐著,讓德拉科和莉拉睡一會兒。德拉科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在一片充滿金加隆碰撞聲和老巫師諂媚笑容的噩夢中掙紮。
當他睜開眼時,窗外還是漆黑一片。倫敦的清晨,帶著一種濕冷的、令人不悅的清醒。
他悄無聲息地起了床。莉拉還睡著,呼吸平穩。他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在這間破敗肮臟的房間裡,她看起來像一件被錯置的、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一種暴戾的、想要將這一切都摧毀的衝動在他心底升起。
他想把她帶走,帶回馬爾福莊園,用最華美的天鵝絨和絲綢將她包裹起來,讓她永遠遠離這些醜陋的、屬於凡人的東西。
你屬於我。他想。隻有我能擁有你。
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他對著空氣低語:"皮姆西。"
家養小精靈立刻出現了,手裡捧著一套熨燙平整的、繡著銀色蛇形花紋的黑色巫師袍。他換上長袍,感覺自己又變回了那個無懈可擊的德拉科·馬爾福。
麻瓜的衣服就像一層令人發癢的、不合身的皮,現在他終於把它蛻掉了。
他走出旅店時,天還沒亮。他看著麵前唐克斯的背影,像一隻惱人的、五顏六色的貓頭鷹。她時不時回頭做個鬼臉,確認他跟上。
走到了一個拐角處,她故意放慢了腳步,裝作不經意地在街角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麻瓜報刊亭買了一份報紙,朝著旁邊的電話亭比劃了一下。
德拉科會意。走進電話亭時,唐克斯低聲對他說了一聲,""
那個紅色的電話亭,像倫敦街頭一個被遺忘的、庸俗的紅色傷疤。德拉科站在它麵前,感覺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他身上那件剪裁合體的巫師袍,每一道褶皺似乎都在抗議著這周圍肮臟的、屬於麻瓜的空氣。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電話機陳舊,散發著一股塑料和灰塵混合的氣味。他忍住惡心,拿起了話筒。聽筒裡冰冷的觸感,和他昨天在德思禮家感受到的那種廉價感如出一轍。
他按照唐克斯的指示,在撥號盤上摁下了那串數字——。
幾秒之後,一個冷靜、清晰、不帶任何感情的女聲在空氣中響起,仿佛來自墳墓深處。
"歡迎來到魔法部。請說出您的姓名和來意。"
德拉科停頓了一下。他原本準備了一套說辭,關於他父親需要他送一份緊急文件之類的話。但就在開口的瞬間,他改變了主意。莉拉說過,最好的偽裝,往往是真相的一部分。
"德拉科·馬爾福。"他對著空氣清晰地說,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恰到好處的傲慢,"我前來旁聽哈利·波特的紀律聽證會。"
那個女聲沉默了幾秒鐘。然後,一枚銀色的徽章從出幣口"叮"的一聲掉了出來。上麵刻著他的名字,以及"旁聽者"的字樣。
他彎腰撿起那枚徽章,厭惡地用指尖捏著,仿佛那是什麼不潔之物。緊接著,整個電話亭開始劇烈地震動,緩緩沉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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