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又隻剩下莉拉一個人了。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花園裡,有幾個穿著製服的園丁正在修剪玫瑰。他們是麻瓜。
他們對魔法一無所知,對那個正在逼近的、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黑暗也一無所知。他們隻是在安靜地、認真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這種無知,是一種幸福。
莉拉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同樣冰冷的玻璃。她看著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
萊拉·布萊克。
她想著這個新名字。一個乾淨的、沒有任何曆史包袱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在空曠的客廳中央站定。
"皮姆西。"
她打了個響指,下一秒,伴隨著一聲微弱的"啪"的爆響,馬爾福家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了她麵前。
它穿著印有馬爾福家徽的茶巾,眼睛不停地在房間裡那些陌生的、現代的家具上掃來掃去。
"小姐。"皮姆西輕輕鞠了一躬。
"我問,你答。不要說任何廢話。"莉拉走到沙發邊坐下,雙腿交疊,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它。
"是,小姐。"
"少爺怎麼樣了?"
皮姆西的身體猛地一顫,那雙大眼睛裡立刻蓄滿了淚水。
"少爺他……他很好。"皮姆西的聲音在發抖。
"皮姆西。"莉拉的語氣沒有變,但那雙褐色的眼睛卻冷了下來,"你知道對主人撒謊的下場。"
皮姆西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始用自己的小拳頭捶打自己的腦袋。"皮姆西該死!皮姆西是個壞精靈!皮姆西對萊斯特蘭奇小姐撒謊了!"
"我不想看你表演這個。"莉拉不耐煩地打斷了它,"告訴我實話。"
"少爺他……"皮姆西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他……他不好……一點也不好……"
"說重點。"
"夫人每天都讓皮姆西送去最新鮮的食材,還有少爺最喜歡的那些甜點……但是……但是少爺把它們都退回來了。他說……他說他不需要那些"軟弱的、讓人分心的東西"。"皮姆西哽咽著。
莉拉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攥住了。
"那他吃什麼?"她的聲音有些乾澀。
"土豆……隻有一個土豆……"皮姆西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大顆大顆地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每天隻有一個土豆,小姐。就像斯內普教授吃的一樣。"
"他瘦了很多,小姐。"皮姆西用茶巾的一角擦著眼淚,"皮姆西去給他送乾淨的長袍時,發現他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羊皮紙。他整天坐在那個小得可憐的房間裡看書。皮姆西……皮姆西很擔心……"
"他有說什麼嗎?"
"沒有,小姐。皮姆西想跟他說說話,但他隻是讓皮姆西把東西放下就離開。"
"我知道了。"莉拉打斷了它。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房間裡隻剩下皮姆西壓抑的、小聲的抽泣聲。
"你可以回去了,皮姆西。"她過了很久才說,"記住,今天你沒來過這裡。我也沒有問過你任何問題。"
"是,小姐。"皮姆西站起身,對著莉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伴隨著又一聲輕微的爆響,消失了。
公寓裡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莉拉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那個挑剔、講究、連喝茶都要用指定的杯子、吃蘋果都必須削皮去核,切成均勻小塊的德拉科·馬爾福,他的晚餐,隻有一個土豆。
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她的心口蔓延開來。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
但她錯了。
她可以不在乎全世界,但她沒法不在乎他。
她站起身走到茶幾邊,從牛皮紙袋裡抽出一本深藍色的、印有英國國徽的護照。
她翻開護照,照片上是他的臉。裡昂·布萊克。
她用指尖撫摸著那張照片。去勸他?現在去把他從蜘蛛尾巷拖回來?
不。沒有用的。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驕傲。他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回頭。除非他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
那麼,她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
她必須跑的足夠快,她必須在那個人把他們燒成灰燼之前,為他們兩個,建立起一個足夠堅固的、可以抵擋一切風暴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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