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陸沉淵和墨清漓正坐在餐桌上吃飯。
陸沉淵似乎是不經意地說道,
“清漓,我們被困在這裡是意外。”陸沉淵頓了頓,接著說,
“但,未必是絕境。”
墨清漓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無論身處何種境地,他的大腦,永遠在高速運轉,尋找破局的棋眼。
“我想了想。”陸沉淵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一個,讓我徹底從淵龍的符號裡,走出來的機會。”
墨清漓的心,微微一動。
她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去個人化?”她問。
“對。”陸沉淵點頭,“一家偉大的公司,一個強大的產業,不能永遠係於一人之身。”
“過去,我在,是淵龍的定海神針,也是無形的天花板。”
“所有人都習慣了依賴我的判斷,我的決策。”
“長此以往,他們會失去獨立思考和野蠻生長的能力。”
“現在,我被困在這裡。對淵龍,對汗青和連山,對林遠和任茜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最嚴酷的,也是最好的成人禮。”
陸沉淵頓了頓,將目光投向窗外J國的城市輪廓。
“而我,也有了新的戰場。”
“J國,就是我的新戰場。”
“我要在這裡,用兩三年的時間,把它從A國的棋子,變成一個可以爭取的中立者。”
“我要把我自己,變成撬動J國未來的那個支點。”
陸沉淵的聲音很平靜,卻蘊含著一種足以撼動山嶽的力量。
墨清漓安靜地聽著,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是運籌帷幄的星光。
她知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戰略。
但她也知道,這番話裡,同樣藏著一份對她的安慰。
他怕她因為被囚禁而消沉,怕她因為腳上的鐐銬而失去希望。
所以,他為她,也為他自己,描繪了一個比“洗清冤屈”更宏大,更有挑戰性的目標。
這個男人,永遠都知道,如何將逆境轉化為棋局。
墨清漓伸出手,撫平他微微蹙起的眉頭。
“好。”墨清漓說,“我陪你。”
“不管這裡是牢籠,還是戰場,我都陪你一起。”
陸沉淵的心,瞬間被暖流包裹。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委屈你了。”
“不委屈。”墨清漓搖了搖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
陸沉淵和墨清漓的婚後第二天,全球的媒體還在瘋狂解讀陸沉淵那份“暫居哥都”的聲明。
各種猜測,甚囂塵上。
有人說這是以退為進的談判策略。
有人說這是被逼無奈的政治豪賭。
沒有人能想到,身處風暴眼中的陸沉淵,已經開始了他人生的下半場布局。
他婉拒了除夏國使館以外的一切探視和采訪。
整個人,仿佛真的進入了“隱居”狀態。
但在一條經過加密的衛星通訊線路上,他的指令正精準地傳向世界各地。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張奇。
“張奇,啟動‘湧泉’計劃。”
電話那頭的張奇,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明白,陸總。資金已經開始分批次,通過不同渠道轉入。”
“很好。”陸沉淵說道,“在L國,注冊一個全新的信托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