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訥言臉色頓時一變:“這、這如何能相提並論?太宗皇帝那是為天下表率……”
“好一個為天下表率!”
劉建軍立即打斷,聲音更加嚴厲。
“那你可知太宗皇帝在《帝範》中如何教誨太子?‘夫食為人天,農為政本’!太宗皇帝令百官習《齊民要術》,在宮中開辟禦田,親自教授皇子辨認五穀。
“照你的說法,莫非太宗皇帝是在教皇子們行‘芻蕘之事’?”
劉訥言額上已經滲出細汗:“老夫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劉建軍步步緊逼。
“太宗嘗謂侍臣曰:‘國以民為本,人以食為命。若禾黍不登,則兆庶非國家所有。’如今三位殿下親身體驗農耕之艱,知曉百姓之苦,正是遵循太宗遺訓!你不但不讚賞,反而稱之為‘淺陋’,豈不是在指責太宗皇帝教導有誤?”
這次,劉訥言麵色慘白,撲通一聲就朝著李賢跪了下來。
“殿下!老臣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啊!老臣對太宗皇帝隻有崇敬之心,絕無半點不敬之意啊!”
他聲音發顫,指著劉建軍:“他……他誹謗我啊!”
李賢將目光朝劉建軍看去,劉建軍眉眼不著痕跡地往上挑了兩下。
李賢瞬間了然,將劉訥言攙扶起來,柔聲安慰:“劉先生勿慌,劉先生是何人,本王是最知曉的,今日天色漸晚,劉先生不妨先回去休息,明日再來教授光順他們練字。”
劉訥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看了看劉建軍,最後也隻是化作一陣垂首歎息:“老臣,領命!”
這時,王勃也走了過來。
劉建軍笑著朝劉訥言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王勃瞬間抱拳,便疾步追了過去。
等到兩人離開,李賢才沒好氣的笑著說:“你緣何這麼氣惱劉先生?”
“這叫莫須有,對付這種人最管用……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
“咱倆現在外邊的事兒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就打算摸摸這老頭的底,不過目前來看,他不太像是你母後派來的。”劉建軍頓了頓,又說:“你母後手底下要都是這種人,那我可就得燒高香了。”
李賢雙眼一亮:“所以劉先生能信任?”
“還不確定,先放著吧,這幾天我再添把火,看看他什麼反應。”劉建軍擺了擺手,目光看向了那些昆侖奴,眼睛開始發亮,“咱先忙這個。”
接著,劉建軍就走到了那些昆侖奴身前,大喊:“都會說大唐話吧?”
昆侖奴們認出了劉建軍正是昨天挑選他們的人,齊齊點頭,還有一個昆侖奴用夾生的唐話說:“主人,我會唐話,他們……會一點點,能聽懂!”
說這話的時候這個昆侖奴指著其他的昆侖奴。
劉建軍點了點頭,說:“行,從今天起,你就叫牢大,你叫牢二,……牢二十!”
劉建軍相當湊合的就給他們取了名字。
然後又指著李賢說:“還有,我不是你們的主人,這位才是!你們管我叫劉長史就行,今後,你們的工作就是跟著府上其他的奴子們在這裡墾地,具體的細節,去問三德子!”
“喏!”
不遠處一個精瘦的奴子高聲應答,昆侖奴們齊齊轉頭,又點頭表示記下。
於是,劉建軍又繼續交代那些昆侖奴了,比如放食時間、和光順他們的相處、勞作任務等等……
李賢覺得劉建軍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看著這樣的劉建軍,李賢心裡沒來由的一慌,但很快就掩飾下去,狀若無事發生。
等到劉建軍囑托完一切,李賢這才湊過去,笑著問:“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劉建軍疑惑。
“權力,這種頤指氣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