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趙硯當然知道。
因為後天,是十年前大壩衝毀的日子,也是很多人的忌日!
沈清了解過雙河村的這段過往,所以在大師算出了這個日子後,沈清覺得是這種不謀而合是十年前,那些不幸離世的人在天上顯靈了。
趙硯從壩上下來之後,看到了萬山,低聲跟他說:“你去找張家的漢子聊一聊,讓他後天彆上壩。”
趙硯怕衛閒在那天找張家漢子的麻煩。
已經過去了事情,很難分說,對與錯都已經於事無補。
“我知道。”萬山掃了一眼他身後不遠處的衛閒點了點頭。
他轉身走了。
趙硯去沈清的帳子裡有事說。
剛準備進去,聽到裡麵的人在說話。
“來了石縫縣?”沈清詫異又不詫異的問。
“是的,沈大人。”
“來石縫縣作甚?”
“小人並不清楚。不過宋家人,來返往江家跑了好幾趟,還送了很多禮,可惜江老爺子的身子不太行了,江家現在一切都有江夫人做主,江夫人讓人全把宋家送來的禮扔了出來。哦,還有林家,林桉公子他爹,也往江家跑了幾趟。”
沈清琢磨不明白。
宋家和林家背地裡做了什麼陰遭事兒,這麼求著江家。
趙硯在外麵聽著,隱隱覺得他們說的這個江家是江若家裡。
他先開營帳的門走進來:“大人,石閥門已經運回來了。”
沈清跟說話的漢子揮了揮手,讓他先下去。
壩上的閥門選了一塊兒精石,這石頭是縣裡麵的員外捐的,聽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而且還是一整塊石頭。
沈清來了興致,跟他一塊兒去看大石頭。
鐘哥兒在院子裡麵指導江若練習幾個動作,外麵來了一個漢子,他把鐘哥兒的行李送了過來:“這是賀叔讓我送過來的。”
漢子紅著臉跟鐘哥兒說。
“謝了。”
鐘哥兒把自己的行李包袱拿回江若的屋,也就是他的屋。
最近村裡麵人的日子不好過,很少有人來趙家買‘野貨’,江若他們就把家裡麵的雞子和野貨賣給了李二狗子。
村裡麵日子難過後,李二狗子的生意是越來越好過了,到趙家時,已經收了滿滿一車的野貨。
“還能裝下嗎?”孫海問他。
李二狗子笑了笑:“能,咋不能?”
接著就看到李二狗子把野貨往牛車上擠了擠,硬生生的把趙家的野貨塞了進去。
他把算好的三兩零二百三十二文錢給孫海,笑著往趙家的院子裡麵看了看:“每回我來,你家都有長得不一樣的哥兒,跟捅了哥兒窩似的。”
“你說這話我們就不樂意聽了。”悅哥兒哼了一聲說道。
李二狗子咧嘴笑了笑:“小夫郎見諒,我這不是沒有夫郎眼紅嗎?”
江若他們一聽這話全都笑了笑。
江若已經領著鐘哥兒跟萬重他們認識了,幾個哥兒都聊得來。
尤其是周悅和萬重,知道鐘哥兒是郎中後,還會接娃,拉著他問東問西的。
萬重還好,問的都是害了時該注意的。
比如他問鐘哥兒:“是不是害了後就不能跟漢子同房了?”
鐘哥兒還沒開口,周悅就搶話說:“這有啥,輕點就好了,不耽誤事兒。”
江若聽後紅了紅臉。
因為自打知道害了後也能,他也沒找跟漢子一塊兒‘睡’。
“前三個月後三個月最好不要。”鐘哥兒說。
周悅一聽撇了撇嘴:“啊?輕點不行嗎?”
萬重說周悅:“饞貓!”
周悅哼了哼:“你不饞?你脖子上的紅痕是什麼?”
萬重一聽連忙捂住脖子。
江若他們都笑了。
萬重這才知道周悅詐他呢。
江若想起來問鐘哥兒:“趙硯在石橋鎮的一個村子裡找了一個接娃郎,還用把他借接來嗎?”
鐘哥兒想了想,江若的娃多,他一個人到時候少不得忙的手忙腳亂的:“接來也好。”
“好,等漢子回來我跟他說。”
“都在呢?”月哥兒挎著個小籃子過來了。
“今天不忙了?”萬重問他。
月哥兒笑了笑:“今天藥鋪不開門。”
“啊,咋歇了?”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辰呀!”月哥兒笑著說。
他把籃子裡麵的糖給江若他們分了分。
月哥兒把糖給鐘哥兒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問對方:“我咋感覺見過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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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哥兒見過月哥兒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月哥兒覺得他眼熟就已經是記性好了。
“或許我們之前見過。”鐘哥兒說。
他從月哥兒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兒,認出他是林川的弟弟。
江若突然想起來,鐘哥兒說的跟林川還訂了婚約,就跟鐘哥兒說:“你不是要找林川嗎?這就是他弟弟,月哥兒。”
“找我哥?”月哥兒意外。
他看著長得這麼好看的哥兒,心想啥時候他大哥還認識這麼好看的哥兒,咋不娶回家?
江若笑道:“鐘哥兒可是跟你大哥訂有婚約的。”
月哥兒聽後先是意外,然後眼睛眨了眨,雙手抱住鐘哥兒的手,大喊:“哥夫,我終於等到你了!”
管他是不是,先占了這個哥夫再說!
月哥兒激動的不行,看著鐘哥兒都快哭出來了。
鐘哥兒的麵色閃過一抹茫然無措,他想解釋:“不是,是……”
就見月哥兒重重的點了點頭:“彆說了,哥夫,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是我哥夫啊,你看看,咱倆長得多像啊,都這麼白淨,笑起來也好看,一看你就是我老林家的人,”月哥兒還湊到他身上聞了聞:“還有這股似曾相識的藥味兒,你是我老林家的人沒跑了。”
“這樣吧哥夫,我大哥在大壩上忙呢,他不知道你來了,就由我替代他接您回家吧!”
鐘哥兒可不是一個輕易就上當受騙的哥兒,他抱著胳膊,哼了一聲:“我還是想他親自來請我。”
彆以為鐘哥兒不知道,趙硯昨天晚上就去找林川了。
他是郎中,鼻子最靈了,昨晚上趙硯回來後習慣性的往江若的屋裡來了一趟,江若睡著了,可是趙硯一進來,鐘哥兒就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藥參的味道。月哥兒一聽他的話,眼睛亮了亮,這是認了他大哥嗎?
月哥兒激動壞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大壩上,把他大哥拖回來!
月哥兒問鐘哥兒:“哥夫,你家是哪的?”
月哥兒看鐘哥兒穿的這麼體麵,束起來的頭發綁的頭繩上,還穿了紅色的珠子,還有他手腕上也戴著一個紅色的瑪瑙玉石的手鐲,想著他可能不是村裡麵的人。
“你哥夫家可是老遠了,他為了找過來,途中還遇上了劫匪,肚子上還留了一道刀痕的傷疤。”江若說。
他也是早上看到鐘哥兒換衣服看到的。
“啊?”
江若一說,不止月哥兒,其他哥兒都心疼了。
那可是刀傷,一個不慎,就會要命的!
看著幾個哥兒都同情心的看著自己,鐘哥兒忍不住開口說:“沒事,早已經不疼了。”
其實,鐘哥兒說著不疼,心裡麵還是泛酸。
從南方到北方,半路遇追殺,又被賀豐救,然後就跟賀豐各地的跑,他急切的希望自己能穩定下來。
特彆是,今天他從趙家醒來時,都還有的難以置信,他終於不是在路上了。
江若還溫柔的喊他出來吃早飯。
有那麼一瞬間,鐘哥兒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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