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手從被子裡探出來,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相柳的手背時,帶著點微涼的溫度。
相柳僵了一瞬,隨即緩緩翻轉手掌,讓小夭的指腹能恰好落在自己掌心的紋路裡。
那點肌膚相觸的溫熱順著血脈漫開,竟讓相柳想起多年前在清水鎮,還是小六的小夭,牽著他的手,兩人並肩而立在葫蘆湖的水麵上,看月亮初生。
窗外的雲海不知何時散了些,晨光斜斜地照進來,在小夭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她睫毛顫了顫,嘴裡含糊地嘟囔著什麼,像是夢到了熱鬨的集市,又像是在跟誰爭著一串糖葫蘆。
相柳俯身,聽見她氣鼓鼓地說,
“相柳你耍賴,那串山楂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輕得像風拂過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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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輕輕摩挲著小夭的手背,那點血脈相連的暖意讓他覺得,縱使前路有再多刀光劍影,隻要此刻她安穩地睡在身邊,便什麼都值得。
小夭翻了個身,臉頰貼著他的衣袖,呼吸間滿是他身上清冷的草木氣息,眉頭徹底舒展開來。
相柳就那樣坐著,一動不動,直到日頭漸漸升高,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替她蓋好被角。
血脈裡那點聯係還在微微發燙,像根無形的線,一頭係著他,一頭係著榻上熟睡的人。
相柳知道,這份聯係早已刻入骨髓,縱是九命相柳,也終究為這人間的牽絆,有了軟肋,也有了鎧甲。
瑲玹的身影落在西炎王宮的白玉階上時,玄色衣袍上還沾著小月頂的晨露與戾氣。
他一步步踏上台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翻騰的怒火與不甘上,周身的低氣壓讓沿途跪拜的宮人連頭都不敢抬。
剛進書房,他便揮手掃落了案上堆疊的奏折,竹簡與玉硯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隨侍的瀟瀟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滾出去!”
瑲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眼底的紅血絲還未褪去,那股瘋狂的餘燼仍在燃燒。
瀟瀟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書房裡瞬間隻剩下他一人。
瑲玹背對著門口站著,望著牆上懸掛的西炎輿圖,指尖卻死死攥著,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相柳的話像鬼魅般在耳邊回響——“她要的,你給不起”“你想要的,從來都隻是那個能助你登上王位的小夭”。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疼。
瑲玹猛地轉身,一拳砸在堅硬的案幾上,實木的桌麵瞬間裂開一道縫隙。
“我給不起?”
他低笑出聲,笑聲裡卻滿是冰冷的狠厲,
“相柳,你以為憑你一個低賤的九頭妖,就能護她一輩子?”
他走到窗邊,望著宮牆外連綿的宮殿與城池,眼底漸漸浮起勢在必得的冷光。
西炎的王位,他要;皓翎的支持,他要;而小夭,他更不會放手。
“來人。”
瑲玹揚聲道。
片刻後,心腹瀟瀟再次推門而入,單膝跪地,
“殿下。”
瑲玹負手立於窗前,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著窗欞,聲音冷得像結了冰,
“去查,小夭最近與哪些氏族往來密切,尤其是那些與皓翎、中原沾親帶故的,一一列出來呈給我。”
瀟瀟一怔,隨即沉聲應道,
“是,屬下即刻派人去查。”
“還有,
瑲玹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瀟瀟身上時,已添了幾分深不可測的冷意,
“傳我密令,讓赤水豐隆即刻在赤水流域秘密操練水軍,戰船、甲胄、糧草,皆從西炎秘庫調取,對外隻說是演練防汛,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瀟瀟渾身一震,猛地抬頭,
“殿下,皓翎王畢竟是小夭殿下的父親……”
“住口!”
瑲玹厲聲打斷,
“小夭是西炎的王姬,她的根終究在這裡。皓翎王護不住她一輩子,將來能護她、給她安穩的,隻有站在權力巔峰的我。”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豐隆貪功好勝,本殿許他將來執掌中原水域,他會明白該怎麼做。”
瀟瀟此刻終於明白,殿下對皓翎的覬覦早已不是秘密,隻是借著對相柳的恨意,將這盤棋布得更密了。
小夭的存在,既是殿下的執念,竟也成了他撬動皓翎的支點。
“屬下……遵命。”
她深深叩首,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不敢再看瑲玹眼底那片吞噬一切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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