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rv問詢室1530)
nerv特有的白色牆壁反射著慘淡燈光,將空間切割得愈發冰冷而疏離。
碇真嗣如同被精心擺放的祭品,靜坐在拘束椅上。
一名身著黑色製服的審訊官坐在碇真嗣對麵。
他曾是戰略自衛隊的心理戰專家,據說能夠從最堅硬的罪犯口中撬出秘密。
然而此刻,這位經驗豐富的審訊官卻顯得異常緊張,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滑落,打濕了襯衣領口。
“再說一遍,你為什麼要煽動整備班叛亂?”審訊官提高了聲音,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
那雙沉靜的眼眸,倒映著麵前那位語無倫次的審問者,竟隱隱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仿佛此刻正襟危坐於審判席上的,並非是他,而是對麵那個汗如雨下、聲嘶力竭的可憐蟲。
防彈玻璃之後,碇源堂的身影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佇立在昏暗之中,他緊鎖著拘束椅上的碇真嗣。
審問者的聲音越來越低,如同乾涸河床中奄奄一息的流水,最終消弭於含糊不清的囈語之中。
他顫抖著用手帕拭去額頭滾落的汗珠,浸透製服的汗水緊緊貼在身上,狼狽不堪,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搏鬥,而實際上,他隻是徒勞地與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進行了一場毫無勝算的心理較量。
終於,碇源堂不耐地揮了揮手,如同驅趕一隻惹人厭煩的蒼蠅,示意這場鬨劇可以收場了。
沉重的金屬門再次開啟,赤木律子踩著略顯急促的步伐走了進來,接替了這場注定失敗的審問,她的身影在慘白燈光下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冬月幸曾靜靜地站在碇源堂身後,目光深沉地注視著玻璃後的一切。
他看著老友那如同鋼鐵鑄就的冰冷側臉,心中再次泛起對這個男人複雜而難以言喻的情感,冷酷、無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這些詞語如同沉重的枷鎖,緊緊捆縛著碇源堂的人性,將他拖入深淵。
“律子小姐,今天的耳環很彆致,很適合你。”少年平靜而溫和的聲音,如同拂過平靜湖麵的微風,打破了問詢室令人窒息的沉寂。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停留在赤木律子新換的耳環上,那是一對造型簡潔的銀色耳墜,在慘白燈光下,泛著柔和而內斂的光澤。
赤木律子微微一怔,她沒有料到在這種壓抑而劍拔弩張的氛圍中,碇真嗣竟然會注意到她細微的裝扮變化,一股暖流悄然湧上心頭,驅散了些許積壓在胸腔的焦慮與不安。
她勉強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又迅速恢複嚴肅的神情。
“碇真嗣,根據《特彆監管條例》第17條,我們需要了解整備班叛亂的全部細節。”
碇真嗣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仿佛他不是在接受審問,而是在與熟識的朋友閒話家常。
“我理解,請問你具體想了解什麼呢?”
“首先,叛亂的策劃過程和參與人員。”
“整備班的人都是好人,他們隻是擔心自己的家人。”碇真嗣平靜地回答。
“每個人都有保護所愛之人的權利,不是嗎?”
“這不是回答問題。”赤木律子的語氣變得略微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