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望著他許久，才遲疑的問："所以……四哥，是我變了嗎？"
曾國宇低歎一聲，語氣裡帶著疲憊："是我的小幺兒長大了，不需要四哥了。"
白芷下意識搖頭，喉間卻像堵著什麼，一句話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伸出小手攥住他的大手，指尖陷進他掌心的繭子裡："四哥，如果我肯改呢？像從前一樣，隻纏著你，等著你，你就能安心嗎？"
曾國宇垂眸看她，指節泛白地蜷了蜷，最終隻是搖頭："大概...也不能吧。"
白芷看著他，“四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怕什麼？”
曾國宇也看向她，聲音像砂紙刮過生鏽的鐵皮，"記得你小時候，我天天盼著你長大..."那時候他想，她長大了就能做他的新娘……
他喉結滾動著咽下後半句。
許久才低歎道："現在，我卻隻盼著你能像小時候一樣——沒有是非，不分對錯，隻曉得攥著四哥的衣角討糖吃。"
白芷的手倏地一顫，她意識到，四哥定是瞞了她一件大事，她顫聲問他："四哥你..."
"可惜。"他打斷她，手指插進她發間，幾縷青絲柔柔纏在他指縫間，"四哥把你...教得太好了。"
他的小幺兒清醒，獨立，全然接受不了，他在外頭做的那些事，尤其是如今正在做的。
白芷心中遊移，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刻意打聽四哥究竟瞞了她什麼。
他們之間，彼此的感情從沒有變，卻隔著太多世事，仿佛她知道的越多，他們之間的關係，就越是危如累卵。
白芷知道，四哥要瞞著她做的事，大抵是很壞很壞的事。
他怕他知道，但他不知道，她也是怕的。
她緩緩把手伸進他掌心，讓他握住，心裡隻有一個念想——不問，不問四哥做了什麼，隻要她不知道，哪怕是掩耳盜鈴，也好過把他們的關係推進深淵。
她知道張媽會每天下工回家，卻刻意回避她進出府都帶著的硝煙味，她不去問，她想，不管是什麼事，四哥不想她知道，她就不去問。
她刻意躲避一切真相，按曾國宇心意，隻活在疏影館一方小小天地裡。
她卻不知道，即使她不去推門，命運之神，也早已在門縫裡塞進了鑰匙。
這天清晨，曾國宇早早起床，披著軍裝外套準備出門，白芷還裹在被子裡，隻露一雙眼睛，懶洋洋地攥住他衣襟往他懷裡鑽。
她閉著眼，指尖勾著他袖口的金線穗子，把臉埋在他胸口蹭了蹭，聲音悶悶的：“四哥，今天要出門嗎？”
曾國宇低頭看她，嘴角噙著笑：“事不多，忙完就回來陪我的小幺兒。”他輕輕捏了捏她鼻尖，又俯身在她額角落下一吻，眼裡的寵溺藏不住。
白芷睜開眼，伸出小手指在他掌心畫圈：“拉勾。”
“拉勾。”曾國宇彎下腰，與她的小指勾在一起晃了晃，然後整了整衣領，轉身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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