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微有些驚訝,她竟全然不知。
於是吩咐今天晚餐不要送進房裡,她要去飯廳。
下人也順從答應。
晚餐時,下人來喚。
當白芷踏進飯廳時,陳碧茹正用銀箸替曾國宇剔去魚刺。
曾國宇見她來也沒露出什麼異樣神色。不招呼她到身邊坐,隻安然坐著讓陳碧茹給他布菜。
此刻的四哥,與疏影館裡那個會撒嬌耍賴的曾四少判若兩人。
白芷見陳碧茹同曾國宇坐在一處,愣了一下,隨即頷首叫,“四哥,四嫂。”
曾國宇仍像沒看見她一樣,坐的四平八穩。
陳碧茹倒是比曾國宇神情熱切些,招呼她,“是白芷呀!來嘗嘗這道醋溜魚片。”
白芷點頭,挑了個離兩個人都遠的座位坐下。
餐桌上陳碧茹不時與曾國宇說話,曾國宇雖都答的簡單,卻也是句句有回應。
隻有白芷像個外人,坐在角落裡吃的食不知味。
在飯堂吃飯終究不比在屋裡那般隨意自在。
兄嫂尚未擱下碗筷,白芷自然也不好貿然離席。
她隻能局促地坐著挨時間,直等到曾國宇用畢餐點,率先起身走出飯廳。
陳碧茹幾乎是立刻便跟著丈夫走了出去,白芷這才像卸下千斤重擔般,身子一軟,肩膀徹底塌了下來。
她愣怔地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拐角,這才緩緩起身,腳步虛浮地往疏影館走去。
四哥走時,竟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施舍與她。
那夜,白芷失眠了。
她像發了瘋似的點亮屋裡所有的燈,甚至踩著凳子,將門口那盞常年不用的燈籠也點燃了。
徹夜通明的燈火下,她的身影被拉得細長,在牆上不住顫抖。
她不知曉曾四哥今夜棲身何處,是在他自己的房中,還是...斂華居。
次日清晨,沒有下人來伺候梳洗,更無人送飯食。
白芷對此仿若未覺,仍靜靜躺著。
到了晌午,乃至入夜,疏影館竟似與世隔絕般,連個打掃的仆役也未踏入。
沒有管她,她就不吃不喝,腦中思緒紛亂。
第三日,白芷覺得自己大概是病了病了。
倒非是表症的風寒發熱,而是渾身綿軟無力,說不清何處作痛,卻仿佛連骨頭縫裡都浸著疼。
沒有人管她是否進食、能否安眠,她也不去細想,這樣的待遇是要逼著她走出這方小院,看著曾國宇與陳碧茹恩愛,還是要任由她在此自生自滅。
她竟也比任何人都要不在乎,任由自己在這無聲的冷暴中沉淪。
到了第四日,她意識漸趨昏沉,連呼吸都變的灼痛。
恍惚間,覺出一雙溫厚的大手撫上她額頭,而後便是被半扶起的失重感。
有溫水抵著唇縫,她張開乾的發硬的嘴唇,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她費力地微睜雙眼,見著四哥的麵容,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夢,隻怔怔地落起淚來。
曾國宇長歎一聲,嗓音裡揉著無奈與疼惜:"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四哥若是不管,你便連飯水也不進、晝夜也不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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