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人累了,就是要用上喜歡的東西,哄著自己。
當時因為這隻碗的花紋她喜歡,摔壞了她還十分懊惱。
後來他親手粘了金漆補好了還給她,白芷高興的摟著他脖子親他的臉。
他輕聲歎息,"她小氣的很,我答應過,要給她留著的。要是……要是她哪天回來了,見我給她喝完了……說不定一生氣,就又走了……再不回來了……"
煙煙僵在原地,頓覺滿心苦澀。
小姐都要成親了,河西距離黔州千裡萬裡,哪裡還會回來?
說不定,河西的喜轎此刻正在百裡外顛簸。
煙煙見督軍已合衣躺在床上,隻得悄悄退了出去。
門扉無聲合攏,門縫裡的燭火被壓得隻剩一道橙黃細線。
屋內傳來瓷碗磕碰床沿的輕響,那金漆補過的碗裡,桂花黃酒的底子,早凝成琥珀色的冰。
黔州軍部會議室此刻卻沸反盈天。王元勝盯著玄關處堆積的公文,指尖煙灰簌簌落在"河西巡閱使婚訊"的報紙頭條上。
請示的文件送不進督軍府,曾國宇更是沒有消息。
王元勝急得焦頭爛額,卻也知道這婚訊對曾國宇的打擊。
此刻如果要強闖督軍府,以曾國宇的脾氣,那就是拿腦袋往子彈上撞。
正焦急間,忽然聽見皮靴跟叩擊青磚的脆響——陳碧茹披著墨狐大氅踏進來,外麵寒氣重,屋裡地龍卻燒的火熱。
"王參謀,"她解開大氅擱置在椅背上,"督軍這幾日身體不適,又憂心貽誤軍機,要我來替他拿主意。"
王元勝的喉結上下滾動。
這段時間督軍雖與這位夫人還算和諧,但軍國大事,督軍會不會放心交托她,王元勝心裡沒有底。
"不勞夫人費心,”王元勝搪塞道,“督軍休沐幾日,屬下尚能料理,況且……”
他試探著陳碧茹的底氣,“軍國大事,隻怕夫人也做不得主。”
陳碧茹冷笑,“我做不得主,自然會請教督軍,”她眼中寒芒乍現,“隻不知,要是王參謀胡亂做主,督軍改日追究下來,王參謀可擔得起嗎?!”
王元勝的冷汗浸透襯衫。
碧茹不愧是將門虎女,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真拿出威勢來倒的確唬人。
“夫人……好歹也拿些,印信來取信眾人,不然大家也沒法安心啊!”
"放心。"陳碧茹冷冷看他,"我橫豎不出黔州地界..."她湊近半步,身上淡淡的脂粉味撲麵而來,"就算真要出了事……督軍要殺人,也有我擋在前頭!"
王元勝仍有遊移,陳碧茹笑道,“督軍的印信,不是都在軍部辦公桌上,王參謀要我拿什麼來?”
她從袖中抽出一張板正的硬紙展開——上頭是曾國宇手書的"碧茹可代行軍令"的密函。
“有這個,王參謀可放心了?”
王元勝的瞳孔驟然收縮,接過來仔細端詳筆畫,才換上一副笑麵孔,“夫人莫怪,軍國大事,實在不敢草率。”
陳碧茹也懂得分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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