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辦許顯純?那不是自己人嗎?那是崔尚書的人,也就是老祖宗您的人啊!
大水衝了龍王廟?
一名掌刑千戶忍不住開口道:“老祖宗,這……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許大人他……”
“鏘!”
魏忠賢猛地將茶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濺。
“誤會?”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利刺耳,如同夜梟的啼叫。
“咱家的話,就是證據!皇爺的旨意,就是天理!”
“你們的耳朵聾了嗎?還是說,你們也和他許顯純一樣,有不軌之心?!”
一股恐怖的殺氣,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眾人噤若寒蟬,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屬下不敢!”
“屬下該死!”
他們終於意識到,九千歲,還是那個九千歲。
不,他比以前更可怕了!
以前的九千歲雖然狠但至少有跡可循,是為了權,為了利。
而現在的九千歲,像是一具被重新激活的行屍走肉,他的所有行動都透著一股瘋狂不計後果的決絕!
“聽著!”
魏忠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
“點齊三百緹騎,封鎖許府所有出口,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
“所有家眷、仆役,一律拿下,分開關押審問!”
“府內所有財物、信件、賬本,全部查抄封存,一根線頭都不能少!”
“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誰敢通風報信,滿門抄斬!”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咱家,要親自去!”
……
一個時辰後。
位於京城內城的許府,被三百名如狼似虎的東廠緹騎圍得水泄不通。
當許顯純還摟著美妾,在溫暖的被窩裡做著升官發財的美夢時,許府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許顯純匆忙從被窩裡爬起來,驚恐地看著魚貫而入的東廠番子,以及最後...那個緩緩走進來麵無表情的身影。
“魏……魏公公?您這是……”
魏忠賢沒有回答他,隻是冷冷地揮了揮手。
“拿下。”
整個查抄過程,高效、血腥、且不留情麵。
魏忠賢和他的手下們,是這方麵的“業務專家”,天底下再沒有人比他們更懂抄家!
他們知道許顯純的錢藏在哪裡,知道他的密室在哪,知道他的哪些心腹最嘴軟。
不到半天時間,整個許府被翻了個底朝天。
地窖裡,一箱箱碼放整齊的銀錠,在火把的照耀下散發著冰冷而誘人的光芒。
牆壁的夾層裡,藏著一卷卷的地契和借據。
書房的暗格中,是他與其他官員來往的密信,每一封都足以讓一個京官身敗名裂。
罪證確鑿。
甚至比魏忠賢預想的,還要多。
當天色擦黑時,魏忠賢回到了東廠。
理刑官將一本剛剛整理出來的賬目,恭敬地遞了上來。
“老祖宗,清點出來了,白銀共計三十萬八千四百二十二兩,黃金一千五百兩,另有田契、房契、珠寶玉器等,不計其數。”
魏忠賢看著賬本上的數字,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