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時候，不是這個姿勢。”
李學啟剛剛平複下去的情緒再次爆發，不過這次不是憤怒，更多的則是慌亂。
“你，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我爹他···”
停頓了幾秒鐘後，李學啟的麵色才稍微平靜了一些，強撐起氣勢解釋：
“病死的人，死的時候不都難受的很嗎?”
“我爹也是這樣，他斷氣的時候，全身都擰在了一起，但我總不能眼看著不管，就趁他還沒硬之前給他擺成了現在的樣子，也方便給他穿壽衣，有問題嗎？”
提問的明明是陳玄，但聽出來李學啟生硬的解釋後，他卻隻是極為平淡的點了下頭，而後就再不言語。
不過雪梨卻忍不住在陳玄身旁說了一句：
“心理學上說，隻有撒謊心虛的人，才會努力想要解釋一切。”
李學啟當即臉色巨變，但這時陳玄已經對他不再理會，轉身便往外走。
見他就這樣走了，李學啟不僅沒有絲毫放鬆，反倒是眼神中的慌亂之色越發濃烈。
毫無疑問，陳玄特立獨行的風格，機緣巧合下進一步加重了李學啟的心理壓力。
陳玄步伐輕緩，獨自走出宅院後，負手而立吹著夜風，等了一陣子才等到大金牙和雪梨出來。
“陳爺，那個李學安說要陪李學啟守靈，讓他先回他家休息。”
大金牙開口轉述，陳玄未作回應，隻徑直走進了麵包車。
三人上車後，雪梨趕緊詢問陳玄：
“剛才人多，所以你沒把話說太明白對嗎？”
“李博遠的死，是不是有問題？”
陳玄對她自不必有所隱瞞，沉聲道：
“我結交過正骨的醫者，曾一起著書立傳，我自己當然也研習過一段時間。”
“剛才我摸到了李博遠的各處關節，很明顯他死後被刻意掰成了平躺的姿勢。”
“但在他死亡前後那段時間，肯定是在盤膝打坐。”
雪梨雙瞳震顫，大腦快速運轉。
“通過人體各處關節和骨骼的僵硬程度，理論上來說，的確可以逆推死者生前的姿勢。”
“但是，這不僅需要你的手像最先進的醫學儀器一樣精密，而且還需要對人體構造、臨床醫學極為精通才行吧？”
“就算是最高明的法醫，也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陳玄緩緩抬頭和雪梨對視，輕輕蠕動唇瓣：
“你不信我?”
雪梨先是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已經快忘了該如何不信你，但你這個人，有時候真讓我覺得不像是人，我隻是突然間有些驚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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