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已經快入秋了,但這車裡頭又悶又熱,這老哥怎麼還把那褂子一個勁兒的往身上裹?”
大金牙小聲嘀咕了幾句,被陳玄聽了個正著。
事實上,陳玄的觀察力遠在大金牙之上,聽他這麼一說,立馬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剛才你說起自己在潘家園的生意,車上隻有那個人表現最為強烈。”
“跟其他人隻是隨意當做無聊取樂不同,那人不僅聽的認真,而且既想上前,但又遲遲不敢靠近。”
“而且,他從始至終,一直在小心護著懷裡的東西。”
大金牙眼前一亮,脫口而出:
“他懷裡果然有東西!”
“能對咱的話那麼上心,肯定是用得著咱的地方。”
“不敢上前,可能是因為咱們畢竟是外地人,他們這種老農民,最怕的就是流竄份子。”
“如果真被騙了,他擔心咱們一走,他天涯海角的就再也找不著咱麼了。”
陳玄輕輕頷首:
“從麵相衣著上來看,這人皮膚發紅,手上有老繭,衣服漿洗的發白,是很典型的莊稼漢子。”
“按理來說,他不該和咱們有所交集。”
“除非···”
陳玄剛說出‘除非’倆字兒,大金牙就露出一副貪婪的表情,顯然他和陳玄的想法一致。
雖然知道大金牙是故意想讓自己把話說明白,但陳玄也沒拆穿,繼續道:
“除非他是意外得到了明器,但他又害怕被人欺騙,所以才表現的如此小心謹慎。”
挑明之後,陳玄轉而看向了大金牙:
“你想做這單生意?”
大金牙嘿嘿一笑,換上諂媚之態:
“陳爺,我這回可不是單純的貪財,而是想多做好事來著。”
“您想啊,這莊稼漢老哥既然是要賣明器,那麼無非也就是去潘家園兒或者沈陽道。
”
“但他這人一看就沒什麼心眼兒,去了肯定得被騙,畢竟誰也咱實在不是?”
“再說了,人老鄉出趟遠門不容易,還得時刻提心吊膽,擔心手裡的明器被人給偷了。”
“所以嘛,還不如咱半道兒就給他的明器收了,咱掙不掙錢無所謂,主要是能讓人老鄉省下不少麻煩,您說對不?”
陳玄嘴角輕挑,還未開口,大金牙馬上找補起來:
“當然了,陳爺,咱這回來關西,最主要的,還是幫楊大小姐找尋金算盤的下落。”
“關於這個金算盤嘛,我前幾天去銷器李那兒閒逛的時候,也幫楊大小姐打聽了。”
“人金算盤雖然也是倒鬥的,但卻是個俠義之輩,他下地摸金全是為了劫富濟貧。”
“但不管怎麼說,倒鬥就是倒鬥,隻要下地摸金,多多少少都得留下點兒痕跡。”
“咱現在反正也是瞎貓亂撞死耗子,隻能儘可能多跟明器打交道,說不定就能剛好查到金算盤的下落呢。”
在大金牙的講述下,他要的事,似乎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
陳玄隻覺好笑,心想難怪王胖子以前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大金牙那張嘴,真可謂是巧舌如簧。
“你去見銷器李那天,並非空手而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