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她聽見自己問道,聲音比預想的要軟弱,"您打算怎麼"治療"我?"
成誌酩搖搖頭。"我不是來推銷服務的,"他說,"隻是...職業本能吧。看到有人需要幫助,就忍不住想伸出援手。"
陽光移動了一點位置,現在直接照在成誌酩的臉上。賀俞鴻這才看清他的長相——是那種令人驚豔的英俊,還有一種讓人安心的端正。他的眼角有幾道細紋,笑起來的時候尤其明顯,像是經曆過許多故事。
"您平時工作壓力很大?"成誌酩問道,語氣隨意得像在聊天氣。
賀俞鴻猶豫了一下。她本可以敷衍過去,但不知為何,她選擇了誠實。"月薪三千的行政工作,"她苦笑道,"老板要求月薪三萬的工作質量。"
成誌酩點點頭,仿佛這個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中。"小公司?"
"創業公司,"賀俞鴻糾正道,"所以一個人當三個人用。"
"而您是最認真的那個,"成誌酩說,"所以壓力最大。"
賀俞鴻沒有否認。她確實是這樣的人——即使工資微薄,即使工作超負荷,她也會咬牙完成每一個任務,然後在周末的深夜裡獨自消化所有委屈。
"您知道嗎,"成誌酩突然說,"過度責任感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賀俞鴻挑眉。"什麼意思?"
"意思是,"成誌酩向前傾身,聲音降低,"您可能通過承擔過多責任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因為內心深處,您害怕不被需要。"
這句話像一把小刀,精準地戳中了賀俞鴻心中某個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軟處。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咖啡杯,熱度透過陶瓷傳到她的掌心。
"您這是在分析我?"她試圖用玩笑掩飾內心的震動。
成誌酩搖搖頭。"隻是提供一個視角。"他看了看手表,突然站起身,"抱歉占用了您的休息時間。如果您哪天想聊聊,名片上有我的聯係方式。"
賀俞鴻看著他將要離開的背影,一種莫名的衝動讓她脫口而出:"等等!"
成誌酩轉過身,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您..."賀俞鴻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您就這樣走了?"
成誌酩嘴角微微上揚。"心理谘詢是按小時收費的,"他半開玩笑地說,"除非您想請我喝杯咖啡?"
賀俞鴻感到臉頰有些發熱。她應該拒絕的,應該禮貌地說再見然後繼續享受自己難得的獨處時光。但當她抬頭看向成誌酩的眼睛時,她發現自己點了點頭。
"好吧,"她說,"一杯咖啡的時間。"
成誌酩的笑容擴大了,他重新拉開椅子坐下。陽光現在籠罩著他們兩個人,咖啡杯上的熱氣在光線中嫋嫋上升,像一縷縷細小的煙霧。
"那麼,"賀俞鴻說,突然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從哪裡開始?"
成誌酩看著她,眼神專注而溫和。"從您的名字開始吧,"他說,"我總不能一直叫您"這位女士"。"
賀俞鴻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做自我介紹。她伸出手:"賀俞鴻。"
成誌酩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給人一種安心的觸感。
"很高興認識您,賀小姐",握手點頭"成誌酩。"他說,"現在,告訴我,除了工作,您還有什麼愛好嗎?"
窗外的陽光依然明媚,咖啡館裡的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賀俞鴻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期待這段意外的交談。也許這個周日下午,會變得比她預想的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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