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鴞崽看著他掀開帳篷簾子,身影消失在夜色裡,沒過多久,他又匆匆回來,手裡多了一架單反相機。
“從哪來的?”許鴞崽問。
洛誠蹲下來,手指輕輕撫過相機機身上的土:“我被擄走前,把值錢的設備埋在那棵大樹下麵。”他抬起頭,眼底帶著笑意,“我給你拍張照片吧。”
許鴞崽下意識坐直身體,手指揪緊毯子邊緣。
洛誠透過鏡頭看他,忍不住笑:“彆緊張,放鬆點。”
按下快門瞬間,旁邊帳篷裡突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緊接著是混亂的索馬沙語,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交織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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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許鴞崽猛地站起身,動作太快,扯到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
洛誠一把扶住他,皺眉望向聲源:“好像是...那邊有一個產婦難產,紅十字會的人還沒到。”
“你扶我過去。”許鴞崽道。
洛誠扶著許鴞崽擠進人群,許鴞崽跪在產婦身旁,動作利落地檢查情況。汗水很快浸透他後背,他沉著的指揮周圍的人幫忙。
嬰兒第一聲啼哭劃破夜空,許鴞崽高高舉起那個小小的生命,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疲憊卻滿足的笑
“許鴞崽!”
許鴞崽聽到洛誠叫他的名字。他回頭,目光越過人群,直直撞上洛誠的相機鏡頭。
“哢嚓——!”
洛誠按下快門。
帳篷外傳來引擎轟鳴聲,刺眼的車燈照亮整個營地。
五名身穿印有紅十字標誌的醫生快步走進來。
韓冬青醫生手電筒光柱直直照在許鴞崽身上:“許鴞崽?你怎麼在這?”
“師兄!我...”許鴞崽後半句沒說出來,嘴裡吐出血來。
...
索馬沙難民營,醫療帳篷內。
韓冬青眉頭擰得死緊,鑷子尖端沾著血。他捏著許鴞崽的下巴,迫使對方張開嘴,舌麵上那道猙獰的裂傷已經發白,邊緣泛著潰爛的痕跡。
"舌骨斷裂,傷口感染。"韓冬青轉頭對助手厲聲道,"準備縫合包,立刻叫外科鄭醫生過來!"
許鴞崽想說話,喉嚨裡卻隻擠出一聲模糊的氣音。
"彆動。"韓冬青按住他的肩膀,棉球蘸著碘伏狠狠壓上他腿部的槍傷,"手指骨折,腓腸肌貫穿傷,現在舌頭又爛成這樣。許鴞崽,你當自己是鐵打的?"
消毒液灼燒傷口的劇痛讓許鴞崽渾身發抖,可當他的目光穿過晃動的白簾縫隙,看見帳篷外那個抱著相機來回踱步的身影時,緊繃的肩線竟奇異地鬆弛下來。
縫合持續了四十分鐘。當鄭醫生剪斷最後一根線時,許鴞崽的衣服已經能擰出水來。
"舌係帶縫合了八針。"韓冬青鋼筆在病曆上劃出深深的刻痕,"三個月內彆想說話,流食都用吸管。"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便簽紙拍在許鴞崽胸口,又從白大褂上衣兜裡取下一根鋼筆給他,"要說什麼,寫下來。"
便簽紙上很快多了一行歪扭的字跡:【洛誠呢?】
韓冬青冷道:"明早六點的飛機,你現在該操心的是怎麼跟老師解釋。"
帳篷簾子突然被掀開。洛誠帶著一身夜風闖進來,相機還掛在脖子上。
他目光第一時間落在許鴞崽蒼白的臉,喉結動了動,卻在對上韓冬青視線時猛地刹住腳步。
"病人需要休息。"韓冬青橫跨一步擋住病床,白大褂像道冰冷的屏障。
許鴞崽抓住師兄的衣擺。
便簽紙被血漬和汗漬暈染,可上麵的字跡力透紙背:【他跟我一起走。】
韓冬青看看許鴞崽,又看看洛誠攥得發白的指節,狠狠合上病曆本。
"明早五點,停機坪。"他甩下一句話大步離開,簾子翻卷時漏進一縷寒風。
洛誠立刻撲到床前。他想要觸碰許鴞崽纏滿繃帶的手,在最後一厘米停住。
許鴞崽慢慢抬起手,沾血的便簽紙輕輕貼上洛誠相機鏡頭。
上麵新添的字跡暈開了些,卻依然清晰:
【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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