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心是什麼,看到的便是什麼。原來江二娘子看人的心思這麼齷齪呢?”
外頭大雨傾盆,雷聲隱隱。
屋裡的兩人都存著上位者調戲下位者的心思,針尖對麥芒,分毫不讓。
昨天,
謝枕身邊的小廝往他茶裡下迷藥,被他發現了。
小廝說是江緒心給了一大筆銀錢要他這麼做的。
那一刻,謝枕就知道江緒心也重生了,還猜到昨晚是江家要給江緒存和曹齊按上通奸之名的日子。
虧自己還擔心她會被重生回來的江緒心欺負,才巴巴地趕過去,沒想到她竟是一直這麼厲害。
不過也好。
十六歲,正是未經世事,單純好騙的時候。
若麵前是當年的國公府老太太,可就難辦得多了。
謝枕:“我去沐浴。”
“先等等。”
江緒存喊住了他:“明日回門我想先入宮,但我沒有誥命在身,不得獨自入宮。”
“世子明早可要辦公?”
前世,江緒心回門時,謝枕便說借口有公務無法脫身,沒有陪同。導致她被人在背後指點嘲笑了好一陣。
江緒存自然早就做好了被拒絕、被嘲諷的準備。
見謝枕一直不說話,她便主動開口:“你不得空也無妨,借我你的手令......”
“成婚了,在休沐。”
江緒存愣了愣。
“你我既已成婚,夫婦一體,宸妃也算我的長姐。”
謝枕看著她,但江緒存總覺得他在透過自己看彆的什麼。
他說:“你自幼在西疆為質,和長安侯府一眾雖為血親,卻並不親厚。我知你是想找一個真正的親人說話。”
“明日也不必早起去給公婆敬茶,睡到舒服後就去正門,隨我的車馬一道去皇宮,之後再去長安侯府。”
“真的?”
前世,她沒被教任何規矩就被嫁來國公府,以至於在敬茶時頻頻出錯,直到過了十幾年,這事仍是盛京貴婦之間的談資笑料。
而謝林為了哄著國公夫婦高興,一個字都沒幫她說。
可,是她的記憶出了錯嗎?
怎麼前世江緒心沒這待遇?
前世在敬茶這一局,江緒心跪了祠堂,江緒存成了笑柄,一個更比一個慘。
“不敬茶不好吧?”
江緒存猶豫道:“你幫我見長姐就夠了。不去敬茶,名聲受損的不止你我,還有國公和郡主。”
畢竟他們今天給的實在太多了!
江緒存的嫁妝隻有江緒心的十分之一不到,可往後不管是管理公府,還是向外結交都少不得要銀錢鋪路。
今日國公夫婦的一番賞賜,確實解了她燃眉之急。
她願意衝著銀錢,真心實意地給二老磕一個以表誠心!
“夫人。”
謝枕扣上茶盞,眼底帶笑地望著江緒存:“你嫁的是我,不是公婆。既是不相乾的人,便沒必要浪費你睡覺的時間去做戲。”
“也不必怕不去敬茶會被指點,有空時,不妨去打探一下這座信國公府,究竟聽誰的令。”
江緒存怔在原地。
怎麼突然有種苦媳婦兒熬出頭做婆婆的感覺?
慢著,
她好像知道當年為什麼怎麼搞謝枕都搞不倒他了,難道偌大一個國公府,不聽國公的,聽世子的?
她要是現在和謝枕把關係搞好,等他死了,自己豈不是就能直接繼承他的遺產勢力?
謝枕起身往外走:“明日是我太祖父的冥誕,選一些淡色衣裙穿。”
“殿下再等等!”
謝枕轉頭:“怎麼?”
“你順道去趟水房,喊丫鬟送八盆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