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閣頂層包廂裡,唐婉容的鉑金包在真皮沙發上壓出凹陷。
鋼筆尖劃過建材報價單的窸窣聲戛然而止,侍者躬身推開雕花木門,夏禹正看見她將三份深藍燙金封皮的文件拍在轉盤上。
“來來來,小夏坐”。金屬筆尖叩擊著《清源建材嚴州商圈籌建方案》的扉頁,唐婉容摘下金絲眼鏡,眼尾上挑的弧度與唐清淺驚人相似。
海黃茶盞在玻璃轉盤上劃出半圓,夏禹垂眼掃過包廂布局——除了主客兩位黃花梨官帽椅,其餘座位早被撤得乾乾淨淨。
“夭夭回去了”?
“和徐老師多聊了會兒定向生的事情,這才耽擱些許”。夏禹坐下,虛扶杯沿卻不飲。
“定向生”?
唐婉容完全不急,慢悠悠地和夏禹閒聊。
“嗯,國家去年才出的新政策,按照政策出台先觀察三年的習慣,應該能輪到夭夭”。
“具體是做什麼的”?
“簡單的說,在學校裡部分排名優秀的學生能以稍低的分數進入更好的高中。每個學校都有名額,算是一種對學校整體水平較弱的一種扶持”。
“平衡教育資源嗎...”唐婉容指腹摩挲著杯沿:“小夏倒是關心得仔細”。
“畢竟我媽都說要把夭夭當女兒養,我也算是有個妹妹”。
夏禹笑笑。
“我就一直想問問玉玉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辦事之前都有謀劃,對信息也敏感地緊...”
夏禹意識到唐婉容要步入正題了。
“清淺姐和熙然姐也很優秀,我也隻是恰巧了解,運氣好罷了”。
“是嘛..之前你和熙然去老宅那裡,我還以為..”
唐婉容刻意地頓了頓,想要給夏禹心理壓力。
卻發現夏禹主動迎上自己審視的目光。
“熙然可是誰都沒說,默不作聲地就當了你們公司的法人”。
“我知道,作為補償,熙然姐在股份裡拿的最多”。
“當然,我都從那份商業計劃書裡看到了,不過現在股份應該還要變化吧”?
“嗯,顧雪身為技術股入股,但是熙然姐的股份不會動,我和清淺姐各讓出一部分”。
“當時我還以為你喜歡熙然那丫頭,結果小夏你都有女朋友了...”
“當時隻是想著緩解一下熙然姐和柳叔的矛盾,而且..熙然姐當時的情緒不太穩定,想著讓熙然姐做件事自信起來”。
夏禹笑笑。
“不過...你這看似辦的順順利利,我怎麼覺得四處漏風?你這股權變動..是不是太兒戲”?
包間突然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的嗡鳴,夏禹伸手轉動玻璃台麵,讓文件穩穩停在她麵前:“當年清源建材注冊時,您不也用的唐爺爺舊廠房”?
唐婉容眉梢挑了挑:“玉玉連這個都告訴你”?
“是工商檔案”。夏禹終於抿了口茶,“您把危房改造成展廳那次,上過《江城商報》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