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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漢紀四十七 孝桓皇帝中(1 / 1)

平原人襄楷到皇宮前上書說:“我聽說老天爺雖然不說話,但會通過天文現象來傳達旨意、施行教化。我暗中觀察到太微、天廷五帝星座的位置,金、火這兩顆代表懲罰的星星在其中閃耀光芒,按照星象占卜,這對天子來說是凶險的預兆;而且這兩顆星同時進入房宿和心宿區域,按照星象的說法,這意味著天子會沒有繼承人。前年冬天極其寒冷,鳥獸被凍死,魚鱉也遭了殃,城牆邊的竹子和柏樹的葉子都有受傷枯萎的。我聽老師說:‘柏樹受傷、竹子枯萎,不出兩年,天子就會有災禍。’今年從春天到夏天,連續出現霜雹、大雨、雷電,這是有人作威作福、刑罰嚴苛急切所導致的感應啊。太原太守劉瓆,南陽太守成瑨,一心想要鏟除奸邪之人,他們所懲處的,都是符合百姓心意的。然而陛下卻聽信宦官的誣陷,對他們進行嚴厲的審查和逮捕。三公上書為劉瓆等人求情,陛下不僅不采納,反而嚴厲斥責他們,這樣一來,那些憂心國事的大臣,恐怕都要閉嘴不敢說話了。我聽說殺害無罪的人、誅殺賢能的人,災禍會延續到三代。自從陛下即位以來,頻繁施行誅殺懲罰,梁氏、寇氏、孫氏、鄧氏等家族都被滅族,受牽連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李雲上書進諫,這是英明的君主不應該忌諱的;杜眾甘願赴死,是希望能讓聖明的朝廷有所感悟;但他們不僅沒有得到赦免,反而都被殺害,天下人都知道他們的冤屈,自漢朝建立以來,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拒絕諫言、誅殺賢能,用刑如此嚴酷的。以前周文王隻有一個妻子,卻生下十個兒子;如今宮中宮女有數千人,卻沒聽說有多少生育的喜訊,陛下應該修養德行、減輕刑罰,以增加子孫繁衍的福氣。據考察,自春秋以來,直到古代的帝王時期,都沒有出現過黃河水變清的情況。我認為黃河象征著諸侯的地位。水清澈屬陽,水渾濁屬陰。黃河本應是渾濁的卻反而變清,這意味著陰想變成陽,也就是諸侯想要稱帝。京房的《易傳》說:‘黃河水變清,天下就會太平。’如今天現怪異天象,地出不祥之物,人間又有瘟疫,這三種情況同時出現,卻又有黃河水變清的現象,就如同春秋時期麒麟不應該出現卻出現了,孔子把它當作怪異之事記錄下來。希望陛下能抽出空閒時間,讓我把話說完。”奏章呈上後,皇帝沒有理會。

過了十幾天,襄楷又上書說:“我聽說殷紂王喜好女色,所以妲己出現了;葉公喜歡龍,結果真龍來到了他的庭院。如今黃門、常侍這些受過宮刑的人,陛下對他們的寵愛超過常人,可至今沒有皇子誕生的征兆,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又聽說宮中設立了黃帝、老子以及佛教的祠廟,這些教義崇尚清虛無為,珍愛生命、厭惡殺戮,提倡減少欲望、去除奢侈。可如今陛下欲望不除,殺戮懲罰又超出常理,既違背了這些教義,又怎麼能獲得福運呢?佛教徒不在同一棵桑樹下連續住宿三晚,是不想長久地產生感情,這是多麼專注啊;他們如此堅守一心,才能修成正果。而如今陛下身邊美女如雲,儘享天下的豔麗之色,吃著各種美味佳肴,嘗遍天下的滋味,又怎麼能做到像黃帝、老子所倡導的那樣呢!”奏書上呈後,皇帝立刻召襄楷進宮,讓尚書詢問他上書的情況。襄楷說:“古代本來沒有宦官,漢武帝末年多次到後宮遊玩,才開始設置宦官。”尚書秉承皇帝的旨意,上奏說:“襄楷言辭和道理都不正當,違背經典和技藝,假借星宿的說法,編造符合自己心意的內容,欺騙皇上、蒙蔽事實,請讓司隸依法懲處襄楷,把他逮捕送到洛陽監獄。”皇帝認為襄楷的話雖然激烈,但說的都是天文星象方麵的事,所以沒有殺他;不過還是按照司寇的刑罰標準來處置他。從永平年間以來,雖然有臣民學習佛教,但天子並不喜好;到了陛下這裡,才開始特彆喜好,還經常親自祈禱祭祀,因此佛教逐漸興盛,所以襄楷才提到這些。

符節令汝南人蔡衍、議郎劉瑜上表營救成瑨、劉瓆,言辭非常激烈,他們也因此被免官。成瑨、劉瓆最終死在獄中。成瑨、劉瓆向來剛正不阿,精通經學,在當時很有名望,所以天下人都為他們感到惋惜。岑晊、張牧則逃跑後得以幸免。岑晊逃亡的時候,親友們都爭著收留他;隻有賈彪關著門不接納,當時的人都埋怨他。賈彪說:“俗話說‘看準時機行動,不要連累後人。’公孝岑晊字公孝)為了要挾君主而引發事端,這是他自己招來的災禍,到了這種時候都不能拿起武器去幫助他,難道還能收留隱藏他嗎!”於是大家都佩服他的裁斷公正。賈彪曾經擔任新息縣長官,當地百姓貧困,很多人不願意養育孩子;賈彪為此製定了嚴格的規定,不養育孩子和殺人同罪。城南有人搶劫害人,城北有個婦人殺了自己的孩子。賈彪出去調查,下屬想帶他去城南,賈彪生氣地說:“賊寇害人,這是常見的事;但母子相殘,這是違背天理人道的!”於是駕車前往城北,查辦了那婦人的罪行。城南的盜賊聽說後,也綁著自己前來自首。幾年間,百姓養育孩子的人數以千計。大家都說:“這是賈父讓我們生的孩子。”都給孩子取名為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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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內人張成,擅長風角之術,推算占卜後認為會有大赦,就教唆兒子殺人。司隸李膺督促將其逮捕,不久後張成的兒子因為遇到大赦而被釋放;李膺更加憤怒,最終還是查辦並殺了他。張成向來憑借方術與宦官交往,皇帝也常向他詢問占卜之事;宦官就教唆張成的弟子牢修上書,告發“李膺等人豢養太學裡的遊士,與各郡的學生相互勾結,往來奔走,結成朋黨,誹謗朝廷,擾亂風俗。”於是皇帝大為震怒,向各郡國發布命令,逮捕黨人,並向天下宣告,讓大家一起痛恨這些人。案件經過三公府,太尉陳蕃拒絕受理,說:“如今要查辦的人,都是在國內享有聲譽、憂心國事、忠誠奉公的大臣,這樣的人就算犯了罪,十代都應該赦免,哪有罪名還不明確就逮捕拷打的道理呢!”他不肯簽署同意逮捕的文書。皇帝更加生氣,於是將李膺等人關進黃門北寺監獄,供詞牽連到的人,有太仆潁川人杜密、禦史中丞陳翔以及陳寔、範滂等人,一共二百多人。有些人逃跑沒被抓到,朝廷就懸賞捉拿,派出的使者到處都是。陳寔說:“我要是不去坐牢,大家就沒有依靠了。”於是自己前往監獄請求囚禁。範滂到了監獄,獄吏對他說:“凡是被關押的人,都要祭祀皋陶。”範滂說:“皋陶是古代正直的大臣,如果他知道我範滂無罪,會在天帝麵前為我申辯;如果我有罪,祭祀他又有什麼用呢!”眾人聽了這話,也就不再祭祀了。陳蕃又上書極力勸諫,皇帝忌諱他言辭過於急切,就以陳蕃征召的人不合適為借口,罷免了他的官職。

當時因黨人案被牽連逮捕的,都是天下有名的賢能之士,度遼將軍皇甫規,自認為是西州的豪傑,以自己沒被牽連為恥,於是主動上書說:“我之前舉薦已故大司農張奐,這算是依附黨人。另外,我從前被判處到左校署服勞役時,太學生張鳳等人上書為我申訴,這表明我被黨人所依附,我也應該受到牽連治罪。”朝廷知道了這件事,卻沒有追究。杜密向來與李膺的名聲和品行相當,當時的人把他們並稱為“李、杜”,所以兩人同時被關押。杜密曾經擔任北海相,在春天巡視的時候,到了高密,看到鄭玄擔任鄉嗇夫,知道他是個有特殊才能的人,就征召他到郡裡任職,還送他去學習,鄭玄最終成為大儒。後來杜密辭官回家,每次拜見郡守、縣令,經常會有所建議和托付。同郡的劉勝,也從蜀郡辭官回到家鄉,閉門不出,不與外界往來。太守王昱對杜密說:“劉季陵劉勝字季陵)是個清高的人,公卿們大多舉薦他。”杜密知道王昱是在刺激自己,就回答說:“劉勝身為大夫,享受上賓的禮遇,卻知道好人不舉薦,聽到壞事也不說話,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隻為自己考慮,像寒蟬一樣一聲不吭,這是有罪的人。如今對於那些有誌氣、努力踐行道義的賢能之人,我杜密舉薦他們;對於那些違背道義、喪失氣節的人,我杜密檢舉他們,讓您賞罰得當,美名遠揚,這難道不好嗎!”王昱聽了感到慚愧並信服,對待杜密更加優厚。

九月,任命光祿勳周景為太尉。

司空劉茂被免職。

冬天十二月,任命光祿勳汝南人宣酆為司空。

任命越騎校尉竇武為城門校尉。竇武在任期間,征召了很多有名的士人,自身清正廉潔,嫉惡如仇,不接受送禮賄賂。妻子兒女的衣食僅僅夠維持生活而已。得到兩宮的賞賜,他都全部散發給太學的學生以及施舍給貧民。因此眾人都讚譽他。

匈奴和烏桓聽說張奐來了,都相繼投降,一共有二十萬人;張奐隻殺了他們的首領,其餘的人都安撫接納。隻有鮮卑逃出塞外。朝廷擔心無法製服檀石槐,就派使者拿著印綬去封他為王,想要和他和親。檀石槐不肯接受,反而更加頻繁地侵擾掠奪。他把自己的地盤分為三部:從右北平以東到遼東,連接夫餘、濊貊等二十多個城邑,為東部;從右北平以西,到上穀等十多個城邑,為中部;從上穀以西到敦煌、烏孫等二十多個城邑,為西部。每個部分都設置大人來統領。

評論

這段史料記錄了東漢“黨錮之禍”爆發的關鍵節點,字裡行間充斥著士大夫的血淚抗爭、宦官的囂張跋扈與皇權的昏聵無能。其中的人物抉擇與製度潰敗,不僅是漢末亂世的序幕,更藏著穿越千年的曆史鏡鑒。

襄楷的“狂言”:以“天意”對抗“人意”的絕望呐喊

襄楷兩次上書,堪稱漢代版“逆耳忠言”的極致。他借“太微星變”“柏傷竹枯”等天文災異,直指桓帝“殺無罪、誅賢者”“拒諫誅賢”的暴行;以“河清”異象警示“諸侯欲為帝”的危機;甚至敢直言“黃門、常侍是天刑之人”,戳破皇帝“寵信宦官卻求子嗣”的荒誕。這種將“天意”與“人事”捆綁的勸諫方式,看似迷信,實則是士大夫在皇權壟斷下的無奈策略——當“人間法理”已無法約束帝王,隻能抬出“上天示警”作為最後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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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為尖銳的是他對“黃老浮屠之祠”的批判:皇帝一麵推崇“清虛無為、好生惡殺”的教義,一麵“淫女豔婦極天下之麗”“殺罰過理”,這種“言行分裂”恰是整個王朝精神崩塌的縮影。襄楷最終“司寇論刑”的結局,證明:當權力已無底線,連“借天說話”的空間都被擠壓,剩下的便隻有沉默或毀滅。

“黨錮之禍”的爆發:從“個案”到“清洗”的權力狂歡

李膺誅殺張成之子,本是司法正義的執行張成仗著“預知大赦”便縱子殺人),卻被宦官集團扭曲為“黨人誹訕朝廷”的罪證。這場由“方伎交通宦官”引發的構陷,最終演變為“逮捕黨人二百餘人”的大規模政治清洗,暴露了宦官集團的險惡用心:他們要消滅的不僅是李膺等個體,更是整個“太學遊士+郡國生徒”的清流網絡。

陳蕃“不肯平署”的抗爭與最終被“策免”,則標誌著士大夫在朝堂的徹底失勢。他那句“今所案者皆海內人譽、憂國忠公之臣”的辯護,在“天子震怒”麵前蒼白無力——當皇帝淪為宦官的傀儡,“忠奸”已不再由是非判斷,而由立場決定。這場清洗最可怕的後果,不是賢才入獄,而是“天下以言為諱”的噤聲效應:當說真話成為死罪,整個社會便隻能在虛偽與恐懼中沉淪。

賈彪的“裁正”與皇甫規的“自汙”:亂世中的兩種生存智慧

賈彪“閉門不納”岑晊的舉動,看似冷漠,實則是亂世中的清醒。他那句“相時而動,無累後人”道破了殘酷現實:當抗爭已淪為無謂的犧牲,保全自身以圖將來,或許是更負責任的選擇。而他任新息長時“嚴製不養子與殺人同罪”、優先查辦“母子相殘”案的治理實踐,則證明:清流的價值不僅在朝堂抗爭,更在地方教化——即便無法改變全局,仍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守護底線。

皇甫規的“自請入黨”則展現了另一種勇氣。這位平定邊疆的名將,主動宣稱“臣宜坐之”,並非真認為自己有罪,而是以“自汙”的方式聲援受迫害的黨人,用個人聲望對抗政治清洗。這種“恥於不與”的姿態,與那些明哲保身者形成鮮明對比,證明:在黑暗時代,沉默也是一種罪過,而敢於“同流合汙”般地站在正義一邊,需要更大的擔當。

竇武的“清流做派”:外戚與士大夫的短暫同盟

竇武身為外戚,卻“多辟名士,清身疾惡,禮賂不通”,甚至將兩宮賞賜“散與太學諸生及貧民”,這種“反外戚常態”的做派,成為黑暗中的一抹亮色。他的崛起,本質是士大夫集團與外戚勢力的一次臨時結盟——在宦官專權的共同威脅下,原本相互猜忌的群體被迫聯手。

但這種同盟的脆弱性顯而易見:竇武的“眾譽歸之”,恰恰反襯出士大夫群體的絕望——他們已不得不依賴外戚的力量,而非製度性的正義。後來的曆史證明,這種“以權製權”的策略,終究是飲鴆止渴:外戚與宦官的輪流坐莊,不過是權力遊戲的不同玩法,從未改變“皇權失控”的本質。

匈奴與鮮卑:邊疆危機背後的內政潰爛

張奐能輕易招降二十萬匈奴、烏桓,卻無法遏製鮮卑的寇掠,看似是軍事問題,實則是內政的延伸。當朝廷深陷黨爭、宦官賣官鬻爵、軍費被層層盤剝,邊疆將士的鬥誌早已被內耗消磨。檀石槐“不肯受封、寇抄滋甚”並“三分其地”,不僅是對漢朝國力的蔑視,更是對其政治腐朽的直接回應——一個連內部團結都做不到的王朝,何來威懾邊疆的底氣?

“遣使封王、欲與和親”的失敗,與內地“黨錮之禍”形成殘酷呼應:當中央政府失去公信力,無論是對內部賢才的迫害,還是對外部勢力的懷柔,都會顯得軟弱而可笑。

結語:崩潰前的最後掙紮

這段曆史最令人窒息的,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毀滅的預兆,卻無力阻止。襄楷的警告、陳蕃的抗爭、賈彪的堅守、皇甫規的聲援,甚至竇武的結盟,都像是溺水者的掙紮。而桓帝的麻木、宦官的貪婪、黨人的悲壯,共同將東漢推向了“大木將顛”的終點。

千百年後回望,這段曆史仍在叩問:當權力失去製約,正義淪為口號,個體該如何自處?是如襄楷般以狂言殉道,如李膺般以鋒芒碎身,如賈彪般以隱忍圖存,還是如皇甫規般以智慧聲援?答案或許各異,但底線從未改變:任何時代,都不能讓說真話的人被淹沒,不能讓守正義的人被摧殘——這是文明存續的根基,也是曆史給我們的永恒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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