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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漢紀五十一 孝獻皇帝甲(1 / 1)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庚午年)

春天,正月,函穀關以東的各州郡紛紛起兵討伐董卓,大家推舉渤海太守袁紹為盟主。袁紹自封車騎將軍,給其他將領都臨時授予了官職。袁紹和河內太守王匡駐紮在河內,冀州牧韓馥留守鄴城,為他們提供軍糧。豫州刺史孔伷駐紮在潁川,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張邈的弟弟廣陵太守張超、東郡太守橋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和曹操都駐紮在酸棗,後將軍袁術駐紮在魯陽,這些人的軍隊加起來有好幾萬。當時很多豪傑都心向袁紹,隻有鮑信對曹操說:“那種不世出的、能撥亂反正的人才,是您啊。要是沒遇上這種人,就算勢力再強也一定會失敗。您大概是上天選中的人吧!”

辛亥日,大赦天下。

癸酉日,董卓派郎中令李儒用毒酒害死了弘農王劉辯。

董卓打算大規模發兵去攻打函穀關以東的聯軍。尚書鄭泰說:“治理國家靠的是德行,而不是人多。”董卓不高興地說:“照你這麼說,軍隊就沒用了?”鄭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沒必要對函穀關以東的聯軍大動乾戈。您出身西州,年輕時就擔任將帥,熟悉軍事。袁紹是公卿子弟,在京城長大;張邈是東平的忠厚長者,連廳堂外麵都很少去;孔伷隻會高談闊論,沒什麼實際本事。他們都沒有軍事才能,真到了戰場上對陣,根本不是您的對手。況且他們沒有朝廷封的爵位,上下尊卑沒有秩序,如果他們仗著人多勢眾,隻會各自觀望,想看看誰能成功,不會齊心協力和您一起進退。而且函穀關以東地區太平日子過久了,老百姓都不熟悉打仗;而關西地區最近遭遇羌人的侵擾,連婦女都能拉弓戰鬥。天下人害怕的,莫過於並州、涼州的人以及羌、胡的義從,而您正好統領著這些人作為您的得力助手,這就好比驅趕虎豹去對付犬羊,掀起狂風去掃落葉,誰能抵擋呢!沒必要大張旗鼓地征兵,這樣會驚擾天下,讓那些苦於勞役的百姓聚集起來鬨事。舍棄德行而隻依靠人多,隻會損害您的威嚴。”董卓聽了才高興起來。

董卓因為函穀關以東的聯軍勢力強大,想遷都來躲避,公卿們都不樂意,但沒人敢說。董卓上表推薦河南尹朱俊為太仆,作為自己的副手,派使者去召朱俊來接受任命,朱俊推辭不接受,還說:“國家往西遷都,一定會讓天下人失望,從而引發函穀關以東地區的叛亂,我覺得這事兒不行。”使者說:“我來召您接受任命,您拒絕,我沒問您遷都的事,您卻主動說,這是為啥?”朱俊說:“當相國副手,我能力不夠;而遷都不是個好計策,這是當前急需討論的事。推辭我乾不了的事,說出急需解決的問題,這是我應該做的。”因此朱俊沒當成副手。

董卓召集公卿們商議,說:“高祖在關中建都,曆經了十一代皇帝;光武帝在洛陽建都,到現在也曆經十一代了。根據《石包讖》的說法,應該遷都長安,以順應天意民心。”百官都不說話。司徒楊彪說:“遷都可是改變國家製度的大事,當年盤庚遷都到亳,殷商的百姓都抱怨。以前關中地區被王莽破壞得不成樣子,所以光武帝才改在洛陽建都,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百姓安居樂業。現在無緣無故地舍棄宗廟,拋棄先帝的陵園,恐怕會驚動百姓,一定會引發大亂。《石包讖》這種書,是妖邪的東西,怎麼能相信呢!”董卓說:“關中土地肥沃,所以秦國才能吞並六國。而且隴山一帶木材石料充足,杜陵還有漢武帝時留下的陶灶,集中力量營造,很快就能建成。老百姓懂什麼,沒必要和他們商量!要是有人敢反對,我就用大軍驅趕他們,能把他們趕到大海邊。”楊彪說:“讓天下動蕩很容易,但要讓天下安定就太難了,希望您慎重考慮啊!”董卓生氣地說:“你是想阻止國家的大計嗎?”太尉黃琬說:“這是國家大事,楊公說的話,難道不值得思考一下嗎?”董卓沒有回應。司空荀爽見董卓態度強硬,擔心他會害了楊彪等人,就從容地說:“相國您難道願意遷都嗎?函穀關以東的聯軍起兵,不是短期內能平定的,所以才要通過遷都來謀劃應對,這就像秦漢時期的形勢一樣。”董卓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黃琬退下後,又寫了反對遷都的奏章。二月乙亥日,董卓以出現災異現象為由,上奏皇帝免去黃琬、楊彪等人的官職,任命光祿勳趙謙為太尉,太仆王允為司徒。城門校尉伍瓊、督軍校尉周毖堅決勸阻遷都,董卓大怒說:“我剛入朝時,你們二位勸我任用賢能之士,我聽從了你們的建議。可你們這些人到任後,卻起兵對付我,這是你們出賣我,我哪點對不起你們了!”庚辰日,董卓把伍瓊、周毖抓起來殺了。楊彪、黃琬害怕了,去董卓那裡謝罪,董卓也後悔殺了伍瓊、周毖,就又上表推薦楊彪、黃琬為光祿大夫。

董卓征召京兆尹蓋勳為議郎,當時左將軍皇甫嵩率領三萬軍隊駐紮在扶風。蓋勳秘密和皇甫嵩商量討伐董卓。正好董卓也征召皇甫嵩為城門校尉,皇甫嵩的長史梁衍勸皇甫嵩說:“董卓在京城燒殺搶掠,隨心所欲地廢立皇帝,現在征召將軍您,往嚴重了說有生命危險,往輕了說也會被困辱。現在趁董卓還在洛陽,天子往西來,您率領軍隊去迎接天子,奉天子之命討伐叛逆,再向各路將領征兵,袁紹在東邊逼迫董卓,您在西邊夾擊,一定能抓住他!”皇甫嵩沒有聽從,還是接受了征召。蓋勳因為自己兵力薄弱,無法單獨行動,也回到了京城。董卓任命蓋勳為直騎校尉。河南尹朱俊向董卓陳述軍事策略,董卓打斷他說:“我百戰百勝,心裡早就有主意了,你彆亂講,小心弄臟我的刀!”蓋勳說:“以前武丁那麼聖明,還尋求彆人的勸誡,像你這樣的,難道還想堵住彆人的嘴嗎?”董卓這才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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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派兵到陽城,正好趕上老百姓在社廟集會,就把他們全殺了,搶了他們的車輛物資,擄走婦女,把人頭係在車轅上,一路唱歌呼喊著回到洛陽,說是攻打賊人獲得了大勝。董卓把那些人頭焚燒了,把擄來的婦女賞給士兵做婢妾。

丁亥日,皇帝的車駕往西遷移。董卓把那些富戶都抓起來,找個罪名就殺了,沒收他們的財物,死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他把剩下的幾百萬老百姓全都趕到長安。這些人被步兵和騎兵驅趕著,相互踩踏,再加上饑餓和被搶劫,路上堆滿了屍體。董卓自己留在畢圭苑駐紮,把宮殿、廟宇、官府和民宅都燒了,二百裡內,房屋全被燒光,連雞狗都不剩。他還讓呂布挖掘各個皇帝的陵墓以及公卿以下官員的墳墓,搜刮裡麵的珍寶。董卓抓到函穀關以東聯軍的士兵後,用十幾匹塗滿豬油的布纏在他們身上,然後點火焚燒,從腳開始燒起。

三月乙巳日,皇帝的車駕進入長安,住在京兆府的官舍裡,後來才逐漸修繕宮殿搬進去住。當時董卓還沒到長安,朝廷大小事務都交給王允處理。王允表麵上和董卓周旋,實際上暗中為王室謀劃,很有大臣的風度,從皇帝到朝中大臣都倚重他。王允假意迎合董卓,董卓也很信任他。

因為袁紹起兵的緣故,戊午日,董卓殺了太傅袁隗、太仆袁基,以及袁家上下五十多口人。

評論

初平元年的曆史,是東漢王朝徹底淪為軍閥博弈舞台的開端。關東聯軍討董與董卓遷都長安的激烈碰撞,不僅撕開了“漢祚延續”的最後麵紗,更奠定了此後數十年分裂割據的基本格局。從現代視角看,這段曆史充滿了權力重構的殘酷邏輯與時代轉折的深刻隱喻:

關東聯軍:正義旗幟下的利益博弈

以袁紹為盟主的關東起兵,看似是“興複漢室”的義舉,實則是地方勢力借“討卓”之名進行的權力洗牌:

聯盟的鬆散性:各路諸侯“屯河內”“屯酸棗”“屯魯陽”,看似聲勢浩大,實則“尊卑無序”“各棋峙以觀成敗”鄭泰語)。袁紹雖被推為盟主,卻無法統一調度——韓馥“留鄴給軍糧”時心懷猶豫,曹操率孤軍追擊董卓反遭慘敗,暴露了聯盟“同床異夢”的本質:沒人真正關心“救駕”,隻在乎借機擴張勢力。

野心的早期顯露:鮑信對曹操說“能撥亂反正者,君也”,並非單純的推崇,而是看透了袁紹“雖強必斃”的門閥局限性,預示著“英雄不問出處”的新時代到來。曹操此時雖實力薄弱,卻已展現出與諸侯不同的格局——他是唯一真正試圖與董卓正麵交鋒的力量,這種“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行動,為其日後崛起積累了道義資本。

門閥與草莽的分野:袁紹、袁術憑借“四世三公”的家族聲望占據主導,而曹操、鮑信等非頂級門閥則需靠戰功突圍。這種差異決定了聯盟的脆弱性:當董卓西遷後,聯軍迅速陷入內鬥劉岱殺橋瑁、袁紹奪韓馥冀州),“討卓”的正義旗幟很快淪為權力爭奪的遮羞布。

董卓遷都:毀滅式統治的極致

董卓的“遷都長安”決策,是其“以暴治天下”邏輯的巔峰,也徹底摧毀了東漢的統治根基:

用恐怖維係權威:為消除反對聲音,董卓先殺弘農王少帝),再誅伍瓊、周毖,逼退楊彪、黃琬,甚至對勸諫的蓋勳、朱俊露出殺機“且汙我刀”)。這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統治,雖暫時壓製了朝堂反抗,卻將所有士大夫推向對立麵——恐怖能讓人屈服,卻無法讓人認同。

遷都背後的掠奪本質:“收諸富室以罪惡誅之,沒入其財物”“驅徙數百萬口於長安”,本質是一場大規模的財富掠奪與人口控製。途中“步騎驅蹙,更相蹈藉,積屍盈路”,兩百裡內“室屋蕩儘”,洛陽的焚毀與帝陵的發掘,不僅是地理上的遷都,更是對“漢室象征”的徹底破壞。董卓想用“毀舊”來“立新”,卻忘了:毀掉人心容易,重建權威難。

戰略短視的暴露:鄭泰曾以“關西兵強、山東不足懼”安撫董卓,但若細究,這話恰是雙刃劍——董卓雖能憑武力震懾一時,卻無法解決“人心離散”的根本問題。遷都長安看似“避關東兵鋒”,實則將自己困於關西,失去了對中原的控製,為關東諸侯割據提供了空間。

士大夫的掙紮:妥協與反抗的困境

麵對董卓的暴行,士大夫群體陷入兩難:

以荀爽為代表的“曲線妥協”:他以“秦、漢之勢”為由附和遷都,實則是為保全楊彪、黃琬等同僚。這種“忍辱負重”雖救了人,卻客觀上縱容了董卓的暴行,反映出傳統士大夫在極端暴力麵前的無力——他們擅長在規則內博弈,卻不懂如何應對規則的破壞者。

以蓋勳、皇甫嵩為代表的“反抗失敗”:蓋勳與皇甫嵩曾謀討卓,卻因皇甫嵩“不從”而流產。皇甫嵩的選擇放棄兵權就征),既有對“君臣名分”的執念,也有對董卓軍力的畏懼,最終導致“眾弱不能獨立”。這揭示了一個殘酷現實:當中央軍權落入軍閥之手,地方將領的反抗若無聯盟支撐,隻能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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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王允為代表的“潛伏待變”:王允“屈意承卓,卓亦雅信焉”,在長安“外相彌縫,內謀王室”,成為日後誅殺董卓的關鍵。他的選擇說明:在絕對暴力麵前,“保存自己”比“公開對抗”更具實際意義,這種“隱忍”為漢室留下了最後一線希望。

時代的隱喻:文明的毀滅與重建的序幕

董卓遷都時的暴行焚燒洛陽、發掘帝陵、屠殺百姓),不僅是權力鬥爭的手段,更象征著“舊秩序的火葬”:

洛陽的毀滅,意味著東漢四百年的政治中心被徹底拋棄,“以洛陽為象征的漢室正統”不複存在;

數百萬百姓被驅徙的慘狀“饑餓寇掠,積屍盈路”),讓“漢民”對朝廷的最後一點歸屬感化為烏有;

董卓對陽城百姓的屠殺“以頭係車轅,歌呼還洛”),則徹底擊穿了“官軍與賊寇”的界限——當統治者比盜賊更殘暴,“反抗”就成了生存的本能。

而關東聯軍的“酸棗會盟”與曹操的孤軍追擊,則象征著“新秩序的胎動”:儘管聯盟充滿利益算計,但“討卓”的名義本身就確認了“董卓是國賊”的共識,這種共識為後來的“挾天子以令諸侯”提供了合法性基礎。

結語:亂世的本質是“規則的重構”

初平元年的核心矛盾,在於“舊規則已破,新規則未立”。董卓用暴力摧毀了“漢室禮法”,卻沒能建立新的統治邏輯;關東聯軍用“興複漢室”的旗幟動員力量,卻沒人真正遵守“漢室規則”。這種“真空狀態”注定了亂世的延續:

董卓的毀滅式統治,證明“武力可以奪取權力,卻不能贏得人心”;

關東聯軍的鬆散,證明“門閥聯盟無法重建秩序”;

曹操的早期掙紮,則預示著“新秩序的建立者,必須兼具道義旗幟與現實武力”。

從洛陽的火光到長安的潛伏,從聯軍的盟誓到諸侯的內鬥,初平元年的每一個事件都在訴說:曆史的轉折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改良,而是血與火的淬煉。一個舊時代的落幕,往往伴隨著文明的巨大犧牲,而新時代的曙光,總要在廢墟之上艱難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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