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孝湣皇帝上_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22章 孝湣皇帝上(1 / 1)

建興元年公元313年,癸酉年)

這年春天正月初一,漢主劉聰在光極殿宴請群臣,居然讓晉懷帝穿著青衣給大家倒酒。庾瑉、王俊等人悲憤到不行,忍不住號哭起來,劉聰可討厭這樣了。後來有人告發庾瑉等人打算在平陽響應劉琨,二月初一,劉聰就把庾瑉、王俊等十幾個原來晉朝的臣子給殺了,晉懷帝也遇害了。之後劉聰又搞了大赦,還把會稽劉夫人重新封為貴人。

荀崧就評價說:晉懷帝這人天生資質挺不錯的,年輕的時候就有好謀略,要是生在太平年代,妥妥能當一個守成的好君主。可惜他接的是晉惠帝搞亂的攤子,東海王又獨攬大權,所以就算沒有周幽王、周厲王那樣的過錯,也還是落得個流亡的悲慘結局!

正月二十九,漢太後張氏去世,諡號光獻。張皇後悲傷過度,二月初一也跟著去了,諡號武孝。

二月初三,漢定襄忠穆公王彰去世。

到了三月,劉聰立貴嬪劉娥為皇後,還打算給她建皇儀殿。廷尉陳元達趕忙勸阻,說:“老天爺生出百姓,又設立君主,是讓君主來管理大家,可不是為了滿足一個人的私欲,把百姓的命不當回事兒。晉朝失了德行,咱大漢取而代之,老百姓都盼著能過上安穩日子。所以光文皇帝自己穿粗布衣服,睡覺不鋪多層墊子,後妃不穿華麗綢緞,拉車的馬也不吃糧食,這都是因為愛護百姓啊。陛下您登基以來,已經建了四十多座宮殿,再加上戰事頻繁,運輸不停,老百姓又是鬨饑荒,又是生病,死了一批又一批,這時候您還想著大興土木,這哪是當百姓父母該乾的事兒呢!現在晉朝還有殘餘勢力,西邊占據關中,南邊把控著江南;李雄占據了巴、蜀;王浚、劉琨就在附近盯著;石勒、曹嶷進貢也越來越少。陛下您不操心這些,反而一門心思給皇後建宮殿,這哪是眼下最要緊的事兒啊!以前漢文帝處在太平盛世,糧食布帛多得用不完,還舍不得百金的花費,停止修建露台。陛下您接的可是戰亂後的爛攤子,地盤還不到漢文帝兩個郡大,要應對的敵人也不隻是匈奴、南越那種。可您這宮殿修得這麼奢侈,我實在不敢不冒死勸您啊!”

劉聰一聽就火大了,說:“朕是天子,修個宮殿,關你這小嘍囉什麼事兒,竟敢胡言亂語擾亂人心!不殺了你這小嘍囉,朕這宮殿就修不成!”然後命令手下:“拖出去砍了!把他老婆孩子也一起在東市砍頭示眾,讓你們這群‘老鼠’死了都擠在一個窩裡!”當時劉聰在逍遙園李中堂,陳元達來之前就用鐵鏈鎖住自己的腰,進來後就把鐵鏈鎖在堂下的樹上,大喊:“我所說的,那都是為國家考慮,陛下卻要殺我。朱雲說過:‘我能跟龍逢、比乾一起玩耍,就知足啦!’”左右的人怎麼拖都拖不動他。

大司徒任顗、光祿大夫朱紀、範隆、驃騎大將軍河間王劉易等人趕緊磕頭,都磕出血了,說:“元達可是先帝賞識的人,陛下剛即位的時候,就把他安排在身邊,他一直儘心儘力,知道什麼說什麼。我們這些人拿著俸祿混日子,每次見到他都覺得慚愧。他今天說的話雖然有點直,但希望陛下能容他。因為諫言就殺大臣,以後後人會怎麼看陛下啊!”劉聰聽了,一時沒說話。

劉皇後聽說這事兒,悄悄讓人暫停行刑,還親自寫了奏疏給劉聰,說:“現在宮殿已經夠用了,沒必要再修。天下還沒統一,應該珍惜民力。廷尉說的話,那是為國家好,陛下應該給他封賞;要是反而殺了他,天下人會怎麼看陛下呢!忠臣進諫本來就不顧自己的性命,可君主拒絕諫言那也是不顧自己啊。陛下為了給我修宮殿殺諫臣,以後忠臣不敢說話是因為我,遠近的人怨恨憤怒也是因為我,國家公私都陷入困境還是因為我,社稷危險還是因為我,天下的罪過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怎麼擔得起啊!我看自古以來那些亡國敗家的,大多是因為女人,我心裡一直痛恨這樣的事兒。沒想到今天自己卻成了這樣的人,以後後人看我,就像我看以前那些人一樣啊!我實在沒臉再伺候陛下了,希望陛下賜我死在這堂裡,也好彌補陛下的過錯!”劉聰看完奏疏,臉色都變了。

任顗等人還在不停地磕頭流淚。劉聰這才慢慢說:“我這些年,得了點風疾,喜怒常常失控,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元達是忠臣啊,我沒看出來。你們居然能磕頭磕破來表明他的忠心,這才是當輔臣該有的樣子。我心裡又慚愧又感動,怎麼會忘呢!”說完讓任顗等人戴好帽子、穿好鞋子就座,還把陳元達請上來,把劉皇後的奏疏給他看,說:“外有像你這樣的輔臣,內有像皇後這樣的賢內助,朕還有什麼可擔心的!”然後賞賜了任顗等人不同數量的穀物和布帛,還把逍遙園改名叫納賢園,李中堂改名叫愧賢堂。劉聰還對陳元達說:“你本該怕朕的,結果反倒讓朕怕你了!”

西夷校尉向沈去世後,大家推舉汶山太守蘭維當西夷校尉。蘭維帶著官吏和百姓往北走,打算去巴東。成漢將領李恭、費黑半路截擊,把他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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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夏天四月初一,晉懷帝遇害的消息傳到長安,皇太子舉行哀悼儀式,接著舉行加冠禮。四月二十七日,皇太子登基稱帝,宣布大赦天下,改了年號。任命衛將軍梁芬為司徒,雍州刺史麹允為尚書左仆射、錄尚書事,京兆太守索糸林為尚書右仆射、領吏部、京兆尹。當時長安城裡,住戶還不到一百家,到處長滿了蒿草荊棘;公家和私人加起來隻有四輛車,官員們連正式的官服、印章和綬帶都沒有,隻能用桑木板寫上名號來代替。沒多久又任命索綝為衛將軍、領太尉,把國家軍政大事都交給他處理。

漢中山王劉曜、司隸校尉喬智明攻打長安,平西將軍趙染也帶兵去支援。晉帝下詔讓麹允駐紮在黃白城抵抗。

石勒派石虎攻打鄴城,鄴城被攻破,劉演逃到廩丘,三台的流民都投降了石勒。石勒任命桃豹為魏郡太守安撫他們;過了一段時間,又讓石虎代替桃豹鎮守鄴城。

【內核解讀】

這段記載展現了西晉末年政權更迭、戰亂頻發的動蕩圖景,其中的人物選擇與曆史細節,折射出亂世中權力、人性與治國之道的深刻矛盾:

王朝崩塌中的尊嚴與悲劇

懷帝被漢主劉聰逼迫著穿青衣行酒,最終與晉臣一同遇害,這不僅是個人命運的悲劇,更象征著西晉皇權的徹底崩塌。荀崧的評價點出了關鍵:懷帝並非昏庸之輩,卻因接手了惠帝留下的爛攤子、受製於權臣,最終“無幽、厲之釁而有流亡之禍”。這揭示了亂世的殘酷邏輯——個體能力往往難以對抗積重難返的製度崩塌與權力失控,即便是皇帝,也可能淪為權力遊戲的犧牲品。

治國者的短視與清醒

漢主劉聰的表現極具警示性。他在政權未穩、四方割據晉室殘餘、李雄、石勒等環伺)的情況下,執意耗費民力為新後建殿,暴露了專製君主“窮一人之欲”的短視。而陳元達的死諫,則站在“為民父母”的治國初心上,痛斥其背離“光文皇帝”劉淵)節儉愛民的傳統,字字切中時弊。

這場衝突的轉折頗具戲劇性:劉後的勸諫跳出了“後宮乾政”的窠臼,以“天下之罪皆萃於妾”的自省,將個人榮辱與社稷安危綁定,最終倒逼劉聰讓步。劉聰雖有暴虐之態,但能最終承認錯誤、重命名園以表反思,也顯示出亂世中“君主自省”的稀缺性——這種短暫的清醒,或許是政權得以苟延的微弱希望。

權力真空下的生存困境

長安的景象令人唏噓:“戶不盈百,蒿棘成林”“百官無章服、印綬,唯桑版署號而已”。湣帝在此即位,看似延續了晉室正統,實則接手的是一個近乎廢墟的政權。這種極端困窘的處境,既反映了戰亂對社會的毀滅性破壞,也預示著偏安政權的脆弱性——當行政係統簡化到“桑版署號”的程度,所謂“軍國之事”的托付,更像是一種無奈的掙紮。

亂世梟雄的擴張邏輯

石勒派石虎攻鄴的行動,則展現了另一種亂世生存法則:以武力吞並地盤、鞏固勢力。鄴城的易手與石虎的鎮守,不僅是軍事勝利,更是石勒集團“以暴製暴”擴張策略的體現。這種依賴武力的模式,雖能在短期內攫取權力,卻也埋下了統治的隱患——石虎的殘暴後來成為石勒政權的隱患,恰是“以力服人”而非“以德服人”的必然結果。

這段曆史最深刻的啟示,在於亂世中“人心向背”的決定性作用:劉聰因驕奢失民心,西晉因內耗失天下,而陳元達、劉後等人的清醒,雖暫時挽回了一些頹勢,卻難以扭轉整個時代的崩壞。權力的遊戲中,短視的欲望與長遠的民生往往背道而馳,而曆史的選擇,終究偏向那些能守住“愛民”初心的治理者——哪怕這種堅守,在亂世中常常以悲劇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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