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孝湣皇帝下_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29章 孝湣皇帝下(1 / 1)

漢國的大司馬劉曜去攻打上黨,八月癸亥日,在襄垣把劉琨的人馬打得落花流水。劉曜還想接著進攻陽曲,漢主劉聰趕緊派人跟他說:“長安還沒拿下呢,這才是當務之急。”劉曜沒辦法,隻好回師,駐紮在蒲阪。

陶侃和杜弢打得不可開交,杜弢派王貢出來叫陣,陶侃遠遠地跟他喊:“杜弢不過是益州的一個小官,挪用公款,老爹死了都不回去奔喪。你本來是個不錯的人,跟著他瞎混啥呢!這世上哪有一輩子當賊的呀?”王貢剛開始還大大咧咧地把腳橫搭在馬背上,聽陶侃這麼一說,臉色都變了,趕緊把腳放下來。陶侃一看有戲,又派人去勸他,還剪下頭發當信物,王貢就投降陶侃了。杜弢的隊伍一下子就散了,他自己也逃跑了,結果死在了半路上。陶侃和南平太守應詹乘勝拿下長沙,整個湘州都平定了。丞相司馬睿按照皇帝旨意,赦免了陶侃他們,還提拔王敦為鎮東大將軍,讓他都督江州、揚州、荊州、湘州、交州、廣州這六個州的軍事,兼任江州刺史。從這時候起,王敦開始自己挑選任命刺史以下的官員,越來越囂張跋扈。

一開始,王如投降的時候,王敦的堂弟王棱特彆欣賞王如的勇猛,就跟王敦說,想把王如調到自己手下。王敦說:“這號人又狠又野,不好管,你性子急,容不下他,到時候彆給自己惹禍。”王棱不聽,一直堅持要,王敦隻好答應。王棱把王如留在身邊,對他特彆好。結果王如老是跟王敦的其他將領比射箭、起爭執,王棱就拿棍子揍他,王如覺得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後來王敦心裡有了不臣之心,王棱每次都勸他彆這麼乾。王敦討厭王棱跟自己唱反調,就偷偷派人去激王如,讓他殺了王棱。有一次大家喝酒,王如說要舞劍助興,王棱同意了。王如舞著劍慢慢靠近王棱,王棱覺得不對勁,大聲嗬斥他,王如直接衝上去就把王棱給殺了。王敦聽說後,假裝很震驚,然後把王如也抓起來殺了。

早些時候,朝廷聽說張光死了,就任命侍中第五猗為安南將軍,監督荊州、梁州、益州、寧州四個州的軍事,還讓他當荊州刺史,從武關出發上任。杜曾到襄陽迎接第五猗,還給他侄子娶了第五猗的女兒,一下子聚集了上萬人馬,和第五猗分彆占據漢水、沔水一帶。

陶侃打敗杜弢後,乘勝追擊杜曾,有點小瞧杜曾。司馬魯恬勸他:“打仗之前,得先摸清對方將領的底細。現在您手下這些將領,沒一個比得上杜曾的,可彆輕敵啊。”陶侃不聽,帶兵把杜曾圍困在石城。杜曾的軍隊大多是騎兵,他們偷偷打開城門,衝破陶侃的軍陣,繞到後麵,反過來攻打,陶侃的士兵死了好幾百。杜曾本來打算去順陽,走之前還下馬向陶侃行禮,告辭後才離開。

當時荀崧都督荊州江北的軍事,駐紮在宛城,杜曾帶兵把他圍住了。荀崧兵少,糧食也快吃完了,就想向老部下、襄城太守石覽求救。荀崧的小女兒荀灌,才十三歲,帶著幾十個勇士,趁夜翻牆突圍,一邊打一邊往前衝,終於跑到石覽那兒。她還替荀崧寫了封信,向南中郎將周訪求救。周訪派兒子周扶帶三千人馬,和石覽一起去救荀崧,杜曾這才撤兵。

後來杜曾又給荀崧寫信,說想討伐丹水的賊寇,給自己將功贖罪,荀崧答應了。陶侃知道後,給荀崧寫信說:“杜曾又凶又狡猾,就是那種傳說中吃自己老媽的‘鴟梟’一樣的人。這家夥不死,這地方就彆想安寧,你可得記住我說的話!”荀崧覺得宛城兵力少,想靠杜曾當外援,沒聽陶侃的。杜曾又帶著兩千多流民去圍攻襄陽,打了幾天沒打下來,隻好又回去了。

王敦有個特彆寵信的吳興人叫錢鳳,這家夥嫉妒陶侃的功勞,老是在王敦麵前說陶侃壞話。陶侃打算回江陵,想著去王敦那兒給自己解釋解釋。朱伺和安定人皇甫方回勸他:“您要是去了,肯定回不來。”陶侃不聽。到了之後,王敦果然把陶侃扣下,還把他降職為廣州刺史,讓自己的堂弟、丞相軍谘祭酒王廙當荊州刺史。荊州的將領官吏鄭攀、馬俊等人去找王敦,上書請求留下陶侃,王敦生氣了,不同意。鄭攀他們覺得陶侃剛立了大功,卻被降職,心裡都氣不過。而且他們覺得王廙這人脾氣不好,很難共事,於是帶著三千人駐紮在溳口,往西去迎接杜曾。王廙被鄭攀等人襲擊,逃到江安。杜曾和鄭攀他們又往北迎接第五猗,一起對抗王廙。王廙帶著各路軍隊去討伐杜曾,結果又被杜曾打敗。王敦懷疑鄭攀是聽了陶侃的指使,氣得披甲持矛,好幾次都想衝進去殺了陶侃,進去又出來,出來又進去。陶侃一臉嚴肅地說:“您這麼果斷的人,應該能決定天下大事,咋這點事兒還猶豫不決呢!”說完起身去廁所。谘議參軍梅陶、長史陳頒趕緊勸王敦:“周訪和陶侃是親戚,關係好得就像左右手,哪有砍了左手,右手沒反應的道理!”王敦這才消了氣,擺了豐盛的酒席給陶侃送行,陶侃連夜就出發了。王敦還把陶侃的兒子陶瞻招來當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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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交州刺史顧秘死了,州裡的人就讓顧秘的兒子顧壽接管州裡的事務。結果帳下督梁碩起兵攻打顧壽,把他殺了,從此梁碩就獨攬交州大權。王機因為自己是非法占據廣州,怕王敦來收拾他,就想去交州。正好杜弘來投降王機,王敦就想借著王機的手去收拾梁碩。於是把招降杜弘算成王機的功勞,讓他當交州刺史。王機到了鬱林,梁碩就迎接前刺史修則的兒子修湛,讓他代理州裡的事務,阻擋王機。王機進不去,就和杜弘還有廣州將領溫邵、交州秀才劉沈商量,打算再回廣州占據那兒。陶侃到了始興,當地的人都說應該先觀察觀察形勢,彆輕易前進。陶侃不聽,直接到了廣州,結果發現各個郡縣都已經迎接王機了。杜弘派人假裝投降,陶侃看穿了他的計謀,出兵攻打杜弘,把他打敗了,還在小桂抓住了劉沈。陶侃又派督護許高去討伐王機,王機逃跑了,後來病死在路上,許高挖出他的屍體,把腦袋砍了下來。將領們都請求乘勝攻打溫邵,陶侃笑著說:“我名聲都這麼響了,還用得著派兵嗎!寫封信就能搞定。”於是就寫了封信勸降。溫邵害怕了,撒腿就跑,結果在始興被追上抓住了。杜弘也向王敦投降了,廣州這才平定下來。

陶侃在廣州沒啥事兒乾,每天早上就把一百塊磚搬到書房外麵,晚上又搬回書房裡麵。有人問他為啥,他說:“我還想著以後去中原乾大事呢,現在太安逸了,怕到時候扛不住事兒,所以得自己找點事兒鍛煉鍛煉。”

王敦讓杜弘當了將領,對他特彆信任。

九月,漢主劉聰派大鴻臚給石勒送去弓箭,下詔書封石勒為陝東伯,允許他可以自行決定征伐的事兒,還能任命刺史、將軍、地方官,封列侯,到年底把這些情況彙總上報就行。

漢國的大司馬劉曜去攻打北地,朝廷下詔讓麹允當大都督、驃騎將軍去抵抗。冬天十月,任命索綝為尚書仆射,都督宮城的各項軍事。劉曜先攻下馮翊,太守梁肅逃到萬年。劉曜又轉去攻打上郡,麹允隻好放棄黃白城,把軍隊駐紮在靈武,因為兵力薄弱,不敢前進。

晉湣帝好幾次向丞相司馬保征兵,司馬保身邊的人都說:“毒蛇咬了手,壯士就得斷腕。現在胡人賊寇正厲害呢,咱們不如先切斷隴道,看看形勢再說。”從事中郎裴詵反駁道:“現在蛇都咬到頭了,頭能斷嗎!”司馬保這才讓鎮軍將軍胡崧擔任前鋒都督,不過要等各路軍隊集齊了才出發。麹允想帶著皇帝去投奔司馬保,索綝說:“司馬保要是得到了皇帝,肯定會為了自己的私心行事。”於是就沒去。從這以後,長安以西的地方,不再向朝廷進貢,官員們又餓又窮,隻能去采野穀勉強維持生計。

涼州有個士兵叫張冰,撿到一個玉璽,上麵刻著“皇帝行璽”,就把它獻給張寔,手下的官員們都來祝賀。張寔說:“這東西不是臣子能留的。”就派人把玉璽送到長安去了。

【內核解讀】

這段史料聚焦於西晉末年至東晉初年的亂世紛爭,勾勒出一幅各方勢力博弈、英雄人物起落的曆史畫卷。在政權更迭、戰亂頻發的背景下,人性的複雜、權謀的詭譎與理想的堅守交織上演,為我們理解魏晉亂世提供了生動注腳。

軍事博弈中的戰略抉擇與戰術得失

漢趙政權內部的軍事調度展現了戰略優先級的考量。大司馬曜在擊敗劉琨後欲乘勝進攻陽曲,卻因漢主聰“長安未平,宜以為先”的指令轉而屯兵蒲阪。這一決策反映了亂世中核心目標的聚焦原則——在多線作戰時,必須明確主要矛盾,避免力量分散。這種戰略取舍雖暫時擱置局部利益,卻為全局布局奠定基礎。

陶侃與杜弢、杜曾的戰事則凸顯了戰術判斷的重要性。陶侃憑借攻心之術勸降王貢,最終平定湘州,展現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智慧。他以“杜弢盜用庫錢、父死不奔喪”的道德批判瓦解敵軍心理防線,又以“截發為信”的鄭重承諾鞏固降者決心,將心理戰運用得恰到好處。然而在對陣杜曾時,陶侃卻因“輕曾之誌”忽視司馬魯恬的勸諫,最終遭遇突襲失利。這正反兩例印證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永恒真理——即便是名將,也需警惕輕敵心態對判斷的乾擾。

杜曾的軍事行動則體現了騎兵戰術在冷兵器時代的優勢。他利用騎兵機動性“密開門突侃陳,出其後”的戰術,完美演繹了“兵貴神速、出奇製勝”的軍事思想;而圍攻荀崧時的久攻不克,又暴露了騎兵攻堅能力的局限,展現了不同兵種在不同戰場環境中的適應性差異。

權力場域中的人性博弈與政治算計

王敦的崛起與專權是這段曆史的核心線索之一。在平定杜弢後,他“始自選置刺史以下,浸益驕橫”,標誌著地方勢力對中央權力的侵蝕。這種權力膨脹的背後,是東晉初年“王與馬,共天下”的政治格局縮影——世家大族憑借軍功與威望逐步掌控實權,為後來的叛亂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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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敦設計除掉王棱的情節,將權謀鬥爭的殘酷性展現得淋漓儘致。他先是以“此輩險悍難畜”為由拒絕王棱請求,既顯得深謀遠慮,又為日後事變預留餘地;在王棱堅持後順水推舟,埋下禍根;最終借王如之手除掉異己,再以“捕如誅之”掩蓋真相。這套“借刀殺人”“卸磨殺驢”的操作,儘顯政治鬥爭的虛偽與冷血。而王如從“甚加寵遇”到“深以為恥”再到淪為殺人工具的命運,則道儘了亂世中底層武人的悲劇性——他們始終隻是權力遊戲的棋子,從未真正掌握自身命運。

陶侃的仕途起伏同樣折射出政治生態的複雜。他因軍功遭錢鳳嫉妒詆毀,又因王敦猜忌被調任廣州,展現了“功高震主”的曆史定律;而最終因“周訪與侃親姻”的牽製得以保全,則說明在權力博弈中,建立穩固的利益聯盟至關重要。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政治關聯,構成了東晉門閥政治的基本特征。

亂世中的堅守與抉擇

在道德失序的亂世中,依然可見人性光輝的閃現。荀崧之女荀灌“年十三,帥勇士數十人,逾城突圍夜出”的壯舉,打破了傳統性彆角色的桎梏,展現了危難時刻的勇氣與擔當。她不僅完成突圍求救的軍事任務,更以少年之軀維係了一方安危,成為亂世中最動人的精神符號之一。

陶侃在廣州“朝運百甓於齋外,暮運於齋內”的自律行為,則彰顯了理想主義者在逆境中的堅守。“吾方致力中原,過爾優逸,恐不堪事”的自白,道出了真正成功者的自我修養——即便身處閒職,仍以“中原複土”的遠大目標砥礪自我,這種“居安思危、勤以修身”的精神,在任何時代都值得敬仰。

張實將“皇帝行璽”遣使歸於長安的舉動,與王敦的驕橫形成鮮明對比。在“胡寇方盛”的亂世中,他堅守“非人臣所得留”的政治倫理,展現了對中央權威的尊重,這種超越個人利益的政治操守,在禮崩樂壞的時代更顯珍貴。

製度困境與時代局限

西晉末年的政權危機在史料中多有體現。湣帝“屢征兵於丞相保”卻遭拖延,反映出中央對地方控製力的喪失。“蝮蛇螫手,壯士斷腕”的爭論,暴露出地方勢力的自保心態與中央需求之間的矛盾——當地方軍閥將局部利益置於全局安危之上時,王朝的崩潰便不可避免。而“自長安以西,不複貢奉朝廷,百官饑乏,采穭以自存”的記載,則直觀呈現了中央政權的衰落景象,為西晉滅亡寫下注腳。

第五猗與杜曾的政治聯姻、杜曾向荀崧“求討丹水賊以自效”的反複,展現了亂世中政治聯盟的脆弱性。各方勢力基於現實利益不斷重組關係,“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成為生存法則。荀崧因“宛中兵少”而輕信杜曾,最終導致襄陽之圍,印證了在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政治妥協往往淪為飲鴆止渴。

曆史啟示與現代回響

這段曆史片段雖距今近兩千年,卻蘊含著超越時空的智慧啟示。陶侃的成功與失敗告訴我們:真正的強者既要善於攻心,也要保持敬畏;王敦的崛起與算計警示我們:權力若無約束,終將腐蝕人心;荀灌的突圍與張實的獻璽則提醒我們:越是亂世,越需要堅守價值底線。

在那個“天下寧有白頭賊邪”的動蕩時代,每個人都在命運的洪流中做出選擇:有人逐鹿中原,有人苟全性命,有人堅守道義,有人隨波逐流。這些選擇共同構成了魏晉亂世的底色,也為後世留下了無儘的思考——在秩序崩塌的時刻,什麼才是值得堅守的價值?在利益誘惑麵前,如何保持人性的光輝?這些問題,或許正是曆史留給我們的永恒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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