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康皇帝_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84章 康皇帝(1 / 1)

建元二年公元344年,甲辰年)

春天,正月的時候,趙王石虎在太武殿宴請群臣,結果有一百多隻白雁聚集在馬道南邊,石虎讓人去射它們,一隻都沒射中。當時各州聚集的士兵有一百多萬,太史令趙攬悄悄跟石虎說:“白雁聚集在宮殿庭院,這是宮室要空的征兆,不適合往南行動。”石虎信了這話,就到宣武觀去,大規模檢閱了軍隊後就作罷了。

漢國君主李勢改年號為太和,尊奉母親閻氏為皇太後,立妻子李氏為皇後。

燕王慕容皝和左司馬高詡商量著去討伐宇文逸豆歸。高詡說:“宇文氏勢力強盛,現在不拿下,以後肯定是國家的禍患,去討伐肯定能成功,但對將領不利。”出來後他跟彆人說:“我這次去肯定回不來了,但忠臣不躲避危險。”於是慕容皝親自帶兵去討伐逸豆歸。讓慕容翰擔任前鋒將軍,劉佩做副手;分彆命令慕容軍、慕容恪、慕容霸以及折衝將軍慕輿根帶兵,兵分三路一起進發。高詡要出發的時候,都沒見到自己老婆,讓人傳話說了些家裡的事就走了。

逸豆歸派南羅大涉夜乾率領精兵迎戰,慕容皝派人快馬跑去跟慕容翰說:“涉夜乾勇冠三軍,你最好稍微避開他點。”慕容翰說:“逸豆歸把國內的精兵都交給涉夜乾了,涉夜乾一直都有勇猛的名聲,是整個國家依靠的人。現在我要是打敗他,那他們國家不用攻打自己就會崩潰。而且我很了解涉夜乾這人,他雖然有虛名,實際上很好對付,不應該躲避他,不然會打擊我軍士氣。”於是就進軍交戰。慕容翰親自衝陣,涉夜乾出來應戰;慕容霸從旁邊攔擊,就把涉夜乾給斬殺了。宇文氏的士兵看到涉夜乾死了,沒交戰就潰散了;燕軍乘勝追擊,就攻克了宇文氏的都城。逸豆歸逃到漠北死了,宇文氏從此就散夥滅亡了。慕容皝把他們的牲畜、財物都收了,把宇文氏部落的五千多戶遷徙到昌黎,開辟了一千多裡的土地。把涉夜乾住的城改名叫威德城,派弟弟慕容彪去駐守,然後就回去了。高詡和劉佩都中了流箭死了。

高詡擅長天文,慕容皝曾經對他說:“你有好書卻不拿給我看,這怎麼能算儘忠呢!”高詡說:“我聽說君主掌握關鍵事務,臣子做好本職工作。掌握關鍵事務的人輕鬆,做本職工作的人勞累。所以後稷播種,堯都不參與。觀測天象這些事,日夜都辛苦,不是您應該親自做的,您要這有啥用呢!”慕容皝就不說話了。

當初,逸豆歸侍奉趙國特彆小心,進貢的隊伍在路上接連不斷。等到燕國人討伐逸豆歸,趙王石虎派右將軍白勝、並州刺史王霸從甘鬆出發去救援。等他們到的時候,宇文氏已經滅亡了,於是就攻打威德城,沒打下來就回去了;慕容彪追擊,打敗了他們。

慕容翰跟宇文氏打仗的時候,被流箭射中,生病臥床很久沒出門。後來漸漸好了點,就在家裡試著騎馬。有人告發說慕容翰假裝生病卻私下騎馬,懷疑他想搞事情。燕王慕容皝雖然借助慕容翰的勇略,但心裡始終忌憚他,就賜慕容翰死。慕容翰說:“我以前有罪出逃,後來又回來了,現在死已經算晚的了。但是羯賊占據著中原,我不自量力,想為國家蕩平天下。這個誌向沒實現,死了也有遺憾啊,這就是命運啊!”就喝藥死了。

代王什翼犍派他的大臣長孫秩到燕國去迎接妻子。

夏天,四月,涼州將領張瓘在三交城打敗了趙國將領王擢。

當初,趙國領軍王朗對趙王石虎說:“寒冬下雪天特彆冷,皇太子卻派人去砍伐修建宮殿的木材,從漳水運輸,乾活的有幾萬人,路上都是歎息抱怨聲,陛下您應該借著出遊的機會把這事叫停。”石虎聽了他的話。太子石宣很生氣。正好這時候火星守在房宿,石宣讓太史令趙攬跟石虎說:“房宿代表天王,現在火星守著它,這災禍可不小。應該找個姓王的貴臣來承擔。”石虎問:“誰可以呢?”趙攬說:“沒誰比王領軍更尊貴了。”石虎舍不得王朗,讓趙攬再說個其次的。趙攬沒辦法回答,就說:“其次就隻有中書監王波了。”石虎就下詔書,追究王波之前議論箭杆的事,把他腰斬了,連同他四個兒子,屍體都扔到漳水裡;後來又憐憫他沒罪,追贈他為司空,封他孫子為侯。

趙國平北將軍尹農攻打燕國的凡城,沒打下來就回去了。

漢國太史令韓皓上奏說:“火星守在心宿,這是宗廟沒有好好祭祀的譴責。”漢國君主李勢讓群臣討論這事。相國董皎、侍中王嘏認為:“景皇帝、武皇帝開創基業,獻皇帝、文皇帝繼承根基,關係親近的祖先不遠,不應該疏遠斷絕祭祀。”於是重新把成始祖、太宗都作為祭祀對象,都稱作漢。

征西將軍庾翼派梁州刺史桓宣在丹水攻打趙國將領李羆,被李羆打敗,庾翼把桓宣貶為建威將軍。桓宣又慚愧又氣憤,生了病,秋天,八月庚辰日,去世了。庾翼讓長子庾方之擔任義城太守,代替桓宣統領他的部眾;又讓司馬應誕擔任襄陽太守,參軍司馬勳擔任梁州刺史,駐守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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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令褚裒堅決推辭重要職位;閏月丁巳日,任命褚裒為左將軍、都督兗州、徐州的琅邪等地軍事、兗州刺史,鎮守金城。

晉康帝病重,庾冰、庾翼想立會稽王司馬昱為繼承人;中書監何充建議立皇子司馬聃,晉康帝聽從了他的建議。九月丙申日,立司馬聃為皇太子。戊戌日,晉康帝在式乾殿駕崩。己亥日,何充按照遺旨奉太子即位,大赦天下。因此庾冰、庾翼特彆恨何充。尊奉皇後褚氏為皇太後。當時晉穆帝才兩歲,太後臨朝處理政事。何充加任中書監,錄尚書事。何充自己陳述既然已經錄尚書事,就不適合再監中書;朝廷答應了,又加任他為侍中。

何充認為左將軍褚裒是太後的父親,應該總管朝政,上疏推薦褚裒參與錄尚書事;於是任命褚裒為侍中、衛將軍、錄尚書事,持節、都督、刺史的職位不變。褚裒因為是皇帝近親,害怕被人非議,上疏堅決請求到外地任職;於是改授都督徐、兗、青三州以及揚州的兩個郡的軍事、衛將軍、徐、兗二州刺史,鎮守京口。尚書上奏說:“褚裒見太後,在朝堂上按照臣子禮儀,私下見麵就像嚴父。”朝廷聽從了這個建議。

冬天,十月乙醜日,把晉康帝葬在崇平陵。

江州刺史庾冰生病了;太後征召庾冰來輔佐朝政,庾冰推辭,十一月庚辰日,去世。庾翼考慮到家族和國家的事情,留下兒子庾方之擔任建武將軍,駐守襄陽。庾方之年紀小,讓參軍毛穆之擔任建武司馬來輔佐他。毛穆之是毛寶的兒子。庾翼回到夏口鎮守,朝廷下詔讓庾翼再都督江州,又兼任豫州刺史。庾翼推辭豫州刺史的職位,又想把鎮守地移到樂鄉,朝廷下詔不允許。庾翼就修繕兵器,大規模屯田儲存糧食,為以後的行動做準備。

趙王石虎在靈昌津造河橋,采集石頭做河中的橋墩,石頭一放下去就隨著水流衝走了,花了五百多萬的人力都沒把橋建成,石虎生氣了,把工匠殺了,就停工了。

【內核解讀】

這段記載濃縮了公元344年東晉、後趙、前燕、成漢等多國並立時期的政治博弈、軍事衝突與人性掙紮,從現代視角看,其中的權力邏輯、決策困境與人性弱點仍具啟示意義,可從四個核心維度展開評論:

暴君統治的“自我毀滅邏輯”:石虎的權力狂歡與治理崩塌

後趙君主石虎的行為,是古代專製暴君的典型樣本——他將權力異化為“個人意誌的無限延伸”,卻完全無視治理的基本規律。

迷信主導決策,資源極度浪費:因“白雁聚宮”的讖語就擱置百萬大軍的行動,因“火星守房宿”的星象就腰斬重臣王波及其四子事後又追贈補償,暴露決策的隨意性);造靈昌津河橋時,耗五百萬人力卻因石料衝毀而殺工匠停工。這種“迷信+暴虐”的決策模式,本質是將國家公器當作滿足個人猜忌與虛榮的工具,最終隻會透支民力、瓦解統治基礎。

強權下的“統治悖論”:石虎試圖用“百萬大軍”“宮殿營造”彰顯權威,卻忽視了“民心是權力的根基”。太史令趙攬用讖語勸止南征,本質是借迷信說出“民力已竭”的實情;而他對王朗的縱容、對王波的犧牲,則暴露了暴君統治的致命缺陷——權力缺乏約束時,“親信”與“重臣”都隻是隨時可棄的棋子,最終必然導致朝堂離心、無人敢言。

君臣關係的“永恒困局”:慕容皝的“用人與防人”及慕容翰的悲劇

前燕滅宇文氏的戰爭,是“能臣建功”與“君主猜忌”的經典碰撞,折射出古代權力結構中難以調和的矛盾。

高詡的“忠勇與清醒”:他明知討伐宇文氏“對將領不利”,仍以“忠臣不避危險”主動出征,甚至臨行前不告家人、隻托家事,展現了傳統士大夫的“公義優先”;而他拒絕給慕容皝看天文書時的辯解——“君主掌關鍵,臣子做本職”,放到現代就是“專業人做專業事”的管理邏輯,可惜在“君主需絕對掌控”的時代,這種理性分工難以被完全接納。

慕容翰的“功高震主之殤”:作為前燕的“戰神級”將領,他為滅宇文氏斬殺核心敵將涉夜乾,卻因“在家試馬”被誣告謀反,最終飲藥而死。他臨終前“想蕩平羯賊後趙)卻誌未竟”的感歎,道儘了古代能臣的共同悲劇——君主需要能臣打天下,卻容不下能臣“功高蓋主”;而“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即便沒有實據,也能成為誅殺功臣的理由。慕容皝的行為,看似“消除隱患”,實則自斷臂膀——若慕容翰不死,前燕後來與後趙、東晉的博弈或許會有不同格局。

門閥政治的“平衡術”:東晉權力交接中的“妥協與博弈”

晉康帝駕崩後的權力更迭,是東晉“門閥與皇權共治”模式的生動寫照,比後趙的“一言堂”多了幾分複雜的平衡,但也埋下了低效的隱患。

“立儲之爭”背後的門閥角力:庾冰、庾翼庾氏門閥代表)想立宗室司馬昱,本質是希望通過擁立“易於控製”的君主鞏固家族權力;何充堅持立兩歲的皇子司馬聃,表麵是“尊宗法”,實則是借“皇權正統”對抗庾氏。最終何充勝出,並非“正義戰勝私利”,而是東晉門閥間“相互製衡”的結果——沒有任何一家門閥能獨大,隻能在“皇權符號”下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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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裒的“避嫌與清醒”:作為太後之父外戚),褚裒拒絕“錄尚書事”的中樞職位,主動外鎮京口,看似“退讓”,實則是最理智的選擇——東晉門閥對“外戚專權”的警惕性極高,強行掌權隻會成為眾矢之的。他“朝堂稱臣、私下麵父”的禮儀安排,更是將“門閥體麵”與“皇權規矩”的平衡做到了極致,避免了因外戚乾政引發的動蕩。

庾翼的“北伐理想與現實困境”:庾翼在兄長庾冰死後修繕兵器、屯田儲糧,試圖繼承庾氏“北伐中原”的誌向,但東晉的現實是“門閥各自為戰”——中央權威弱,地方刺史隻關注自家利益,北伐缺乏統一調度。這種“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的處境,也注定了東晉多次北伐“雷聲大、雨點小”的結局。

迷信與政治的“捆綁”:古代認知局限下的決策依賴

從石虎因星象殺王波,到李勢因“火星守心宿”重祭祖先,這段記載中“迷信與政治的深度綁定”,本質是古代科技不發達、認知水平有限時的必然選擇——當統治者無法用理性解釋天災人禍、權力風險時,就會將“讖語、星象”當作“決策依據”和“權力合法性的背書”。

但這種“綁定”的危害顯而易見:它讓決策脫離實際如石虎因白雁停軍,錯失可能的戰略機會),也讓政治淪為“迷信的附庸”王波無過而死,隻因姓氏符合“擋災”需求)。對比現代社會,“科學決策”的核心價值正在於——用數據、邏輯替代迷信、直覺,用製度約束替代個人意誌,這正是古代政治難以突破的“認知天花板”。

結語:一段曆史,一麵鏡子

公元344年的這些事件,看似是“遙遠的古代故事”,實則折射出權力運行的普遍規律:暴君的“為所欲為”終將自食其果,君主的“猜忌心”會摧毀最得力的臂膀,門閥的“博弈平衡”雖能避免極端卻難有作為,而“迷信主導決策”永遠是治理的大忌。

對現代而言,它的啟示在於:權力需要約束,決策需要理性,人才需要信任,而“共治”的核心不是“利益妥協”,而是“規則共識”——這或許是這段千年前的曆史,留給今天最鮮活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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