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安皇帝乙_超硬核解讀資治通鑒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77章 安皇帝乙(1 / 1)

桓玄想當個廣州刺史。會稽王司馬道子本來就忌憚他,不想讓他待在荊州,正好借著他這個請求,安排他去管交州、廣州的軍事,兼任廣州刺史;結果桓玄領了任命卻遲遲不動身。

豫州刺史庾楷因為司馬道子把自己管轄的四個郡劃給王愉管,不樂意了,上奏說:“江州是內陸地區,而西府北邊全是敵寇,根本不該讓王愉來分地盤!”朝廷沒搭理他。庾楷氣炸了,派兒子庾鴻去遊說王恭:“尚之兄弟又把持了權力,比當初的王國寶還過分,這是想借著朝廷的名義削弱咱們地方勢力,明顯是記著以前的事兒要搞報複,將來指不定捅出多大簍子。趁他們還沒合計好,趕緊先下手為強!”王恭覺得這話在理,就把這事兒告訴了殷仲堪和桓玄。兩人都表示讚同,還推舉王恭當帶頭大哥,約定時間一起進軍京城。

當時朝廷內外互相猜忌,各處關卡盤查得特嚴,殷仲堪就把信寫在斜紋絹上,塞進箭杆裡,封上箭頭塗上漆,托庾楷轉交王恭。結果王恭拆開一看,絹上的字歪歪扭扭,壓根認不出是殷仲堪的親筆,懷疑是庾楷偽造的,再加上覺得殷仲堪去年就爽約沒來,這次肯定也不會動,就自己提前起兵了。司馬劉牢之勸他:“將軍,您是皇上的親舅舅;會稽王是皇上的親叔叔。人家現在主持朝政,之前為了您殺了自己寵信的王國寶、王緒,還送來了王廞的信,對您夠意思了。最近的人事安排就算不合您心意,也沒多大毛病啊。把庾楷的四個郡劃給王愉,跟您有半毛錢關係!這種清君側的戲碼,哪能天天演啊!”王恭不聽,直接上表請求討伐王愉和司馬尚之兄弟。

司馬道子派人勸庾楷:“想當初我待你多好,親如兄弟,帳裡喝酒、掏心窩子的話都說過,這關係夠鐵了吧?你現在放著老交情不管,去跟新人搭夥,忘了王恭以前怎麼欺負你的嗎!要是真去投靠他,等他得勢了,肯定覺得你是牆頭草,怎麼可能真心信你!到時候腦袋都保不住,還談啥富貴!”庾楷氣呼呼地說:“當初王恭去先帝陵前,你嚇得沒轍,是我看情況緊急,立馬帶兵過來,他才不敢動。去年那事兒,我也是聽你安排才行動的。我對您夠意思了,您自己扛不住王恭,反倒殺了王國寶和王緒,從那以後,誰還敢為您賣命!我庾楷可不想帶著全家老小陪你送死。”當時庾楷已經響應王恭的號召,正在招兵買馬。消息傳回來,朝廷上下慌得一批,立馬全城戒嚴。

會稽王世子司馬元顯對司馬道子說:“上次沒收拾王恭,才有今天這麻煩。現在要是再順著他,那咱們就徹底完了。”司馬道子也沒轍,把事兒全推給元顯,自己天天喝酒擺爛。元顯倒是機靈,懂點文化,膽子也大,把安危當自己的事兒扛著。身邊人都吹他,說他神勇,有當年明帝的範兒。

殷仲堪聽說王恭起兵了,想起自己去年爽約的事兒,趕緊帶兵出發。他本來就不會打仗,把軍事全交給南郡相楊佺期兄弟,讓楊佺期帶五千水軍當先鋒,桓玄跟在後麵,自己帶兩萬兵押後。楊佺期總拿家世吹牛,說自家從漢朝太尉楊震到他爹楊亮,九代都靠才華德行出名,覺得江南沒人能比。有人把他和王珣放一起比,他都氣得不行。當時名流因為他們家晚過江,婚喪嫁娶都不帶他們玩,楊佺期和哥哥楊廣、弟弟楊思平、堂弟楊孜敬都性格粗獷,總被排擠。楊佺期早就憋著一股火想找機會發泄,所以也讚成殷仲堪的計劃。

八月,楊佺期和桓玄突然打到湓口。王愉沒防備,嚇得逃往臨川,桓玄派支小分隊追上把他抓了。

燕國任命河間公慕容熙為侍中、車騎大將軍、中領軍、司隸校尉,城陽公慕容元為衛將軍。慕容元是慕容寶的兒子。又任命劉忠為左將軍,張豪為後將軍,都賜姓慕容。李旱為中常侍、輔國將軍,衛雙為前將軍,張順為鎮西將軍、昌黎尹,張真為右將軍;全都封了公爵。

乙亥日,燕國步兵校尉馬勤等人謀反,被殺;這事兒還牽連到驃騎將軍高陽公慕容崇、慕容崇的弟弟東平公慕容澄,兩人都被賜死。

寧朔將軍鄧啟方、南陽太守閭丘羨帶兩萬兵攻打南燕,在管城和南燕中軍將軍法、撫軍將軍和交戰,鄧啟方等人被打得大敗,就他自己騎馬跑了。

魏王拓跋珪讓有關部門劃定疆域,標明道路裡程,統一度量衡;派使者巡視各郡,舉報不稱職的官員,親自考察後決定升降。

九月辛卯日,朝廷給會稽王司馬道子加了黃鉞,任命世子元顯為征討都督,派衛將軍王珣、右將軍謝琰帶兵討伐王恭,譙王司馬尚之帶兵討伐庾楷。

乙未日,燕國任命東陽公慕容根為尚書令,張通為左仆射,衛倫為右仆射,慕容豪為幽州刺史,鎮守肥如。

己亥日,譙王司馬尚之在牛渚把庾楷打得大敗,庾楷單人獨騎投奔桓玄。會稽王司馬道子任命司馬尚之為豫州刺史,弟弟司馬恢之為驃騎司馬、丹楊尹,司馬允之為吳國內史,司馬休之為襄城太守,讓他們都掌握兵馬當自己的後盾。乙巳日,桓玄在白石把官軍打得落花流水。桓玄和楊佺期打到橫江,司馬尚之逃跑,司馬恢之的水軍全被消滅。丙午日,司馬道子駐守中堂,元顯守石頭城,己酉日,王珣守北郊,謝琰屯兵宣陽門,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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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核解讀】

這段史料生動還原了東晉安帝時期,以王恭、桓玄為代表的地方藩鎮與以會稽王道子為核心的中央朝廷之間爆發的激烈權力衝突,深刻暴露了東晉門閥政治的結構性危機與統治集團的腐朽本質。

權力博弈的起點:欲望與猜忌的惡性循環

事件的導火索源於多重權力欲望的交織碰撞。桓玄主動求任廣州刺史,看似自請外放,實則暗藏對荊州控製權的覬覦與政治試探。會稽王道子對桓玄的猜忌,使其順水推舟卻埋下隱患,而桓玄“受命而不行”的行為,直接展現了地方強藩對中央命令的輕視。與此同時,庾楷因四郡被割配給王愉而心生不滿,成為點燃戰火的關鍵引線。這一係列矛盾的本質,是東晉“主弱臣強”政治格局下,中央與地方、門閥與皇權、藩鎮與藩鎮之間不可調和的利益衝突。

庾楷向王恭的進言精準戳中了門閥勢力的核心焦慮——“尚之兄弟複秉機權,過於國寶,欲假朝威削弱方鎮”。在東晉門閥政治邏輯中,“削弱方鎮”意味著剝奪既得利益,這比任何威脅都更能激起反抗。而王恭輕易應允並聯合殷仲堪、桓玄,反映出地方藩鎮早已形成以利益為紐帶的政治同盟,中央權威在強大的門閥勢力麵前已形同虛設。

溝通失效與決策盲動:一場被誤讀的“絹書密碼”

殷仲堪“以斜絹為書,內箭簳中”的隱秘通訊方式,本是亂世中自保的謹慎之舉,卻因“絹文角戾”引發王恭的猜忌。這種技術失誤導致的信任危機,暴露出聯盟內部的脆弱性——王恭既懷疑庾楷造假,又對殷仲堪“去年違期不赴”心懷芥蒂,最終“先期舉兵”,將聯盟拖入被動局麵。

王恭不聽劉牢之勸諫的細節尤為關鍵。劉牢之的質問直指核心:“晉陽之甲,豈可數興乎!”這句話點破了王恭起兵的本質——以“清君側”為名行爭權之實,卻忽視了頻繁動武對門閥政治秩序的破壞性。王恭作為“國之元舅”,本應是皇權與門閥的平衡者,卻因個人野心反複興兵,最終既動搖了自身根基,也加速了東晉統治體係的崩塌。

道義破產:門閥政治的“無信之困”

道子與庾楷的對話,堪稱東晉門閥“利益至上”價值觀的縮影。道子試圖以“帳中之飲,結帶之言”的舊情拉攏庾楷,卻被庾楷以“相王不能拒恭,反殺國寶及緒”的現實打臉。庾楷的怒吼“自爾已來,誰敢複為相王儘力者!”道破了東晉政治的殘酷真相:在權力鬥爭中,沒有永恒的盟友,隻有永恒的利益,所謂“恩如骨肉”不過是權力博弈的偽裝。

而道子殺王國寶、王緒以求自保的行為,早已摧毀了統治集團的政治信譽。當中央政權隻能以犧牲親信換取苟安時,其道義基礎已然崩塌。庾楷“實不能以百口助人屠滅”的決絕,本質上是門閥勢力對中央政權失去信心的表現——在“勝者為王”的叢林法則下,自保遠比忠誠更重要。

戰局反轉與權力洗牌:門閥秩序的加速瓦解

戰爭進程中的戲劇性反轉,進一步揭示了東晉軍事體係的崩壞。王愉“無備,惶遽奔臨川”的狼狽,反映出中央軍隊的疏於戰備;庾楷在牛渚大敗、單騎奔桓玄,則顯示地方聯盟的鬆散脆弱;桓玄在白石大破官軍,更是凸顯了門閥私人武裝對中央正規軍的壓倒性優勢。

道子將政事委於世子元顯,自己“日飲醇酒而已”的行為,生動刻畫了中央領導層的無能與頹廢。而元顯被附會為“有明帝之風”的吹捧,不過是亂世中人們對“強人政治”的虛幻期待。當中央決策者沉迷酒色,地方藩鎮擁兵自重,軍事將領各懷異心,東晉的統治架構已瀕臨崩潰邊緣。

曆史鏡鑒:權力失控下的製度性潰敗

這場衝突的深層意義,在於它標誌著東晉門閥政治“共天下”格局的徹底破產。從王恭的輕率起兵,到道子的軟弱妥協;從庾楷的反複無常,到桓玄的野心膨脹,每個參與者都在追逐私利,卻無人顧及王朝的整體利益。劉牢之的勸諫、殷仲堪的謹慎,最終都敵不過權力欲望的洪流。

同時期北魏“正封畿,標道裡,平權衡,審度量”的改革舉措,與東晉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當北方政權在製度建設上穩步推進時,東晉卻深陷內耗泥潭,這種差距不僅預示著南北實力的逆轉,更揭示了門閥政治“重門第輕治理”的致命缺陷。

這場看似偶然的軍事衝突,實則是東晉百年門閥政治矛盾的總爆發。它用血與火的教訓證明:當權力失去製約、道義淪為空談、製度形同虛設時,再輝煌的王朝也終將在無休止的內鬥中走向覆滅。桓玄起兵的硝煙,不僅點燃了東晉末年的戰火,更照亮了門閥政治走向終結的曆史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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