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跑下來,胡步雲總算琢磨出點味道。沿海地區連續幾年出現用工荒,且越來越嚴重。一方麵是沿海招不到工,另一方麵內地的勞動力轉移也存在諸多困難。
工廠老板覺得生產成本越來越高,已經不堪重負,而工人嫌錢少活累。
產業轉移,對東江這類沿海省份,就是甩掉那些費人工、利潤薄的包袱,騰出地方搞更賺錢的買賣。對中西部,則是送上門的發展機會,能解決就業、拉動經濟。
但胡步雲心裡清楚,這“接盤”不是簡單的搬家遊戲。他想起當初在建安市,楊建興和孟長江搞經開區擴容,就是饑不擇食引進的那些高汙染、高能耗、產能重複的企業,最後爛攤子還得政府擦屁股。
產業轉移,絕不能變成沿海把“垃圾”扔給兄弟省份那麼簡單。關鍵是怎麼轉?轉哪些?轉過去能不能活?這才是真本事。
他們在花城工作了差不多一個月,下一站要去陵江省。
離開花城的前一天晚上,胡步雲去了一趟章秋水家。他是在天黑之後,被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從一家商場的地下車庫接走的。一開始他是約張雷和喬飛白到酒店附近逛商場,逛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說肚子有點不舒服,要去附近買點藥,讓張雷二人繼續逛。
到了章家,胡步雲連連道歉:“我來花城一個月了,一直沒來看望二老,是我不懂禮數。您二老隨便怪罪,我沒二話。”
黃瑛心疼地看著胡步雲,“這才多久沒見啊,你咋就瘦成這樣了?是不是去了京都,吃住都不習慣?”
胡步雲知道,自己不僅沒瘦,還胖了一點。但他也隻能順著黃瑛的話往下說。“您放心,都還習慣。我這人和彆人相反,忙起來就發胖,閒下來就瘦。”
章秋水沉吟著道:“謹慎一點沒壞處,你就是不來家裡,也沒人怪你。現在在京都也挺好,不用拋頭露麵。彆看明麵上很多事已經塵埃落定了,實際上還有人盯著呢,還是低調一點好。不過也不必杯弓蛇影,我會處理乾淨。”
胡步雲看著章秋水,心裡很是複雜。“爸,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章秋水淡淡一笑,“我糟老頭子一個了,還能活幾年啊。誰叫你和我章家有緣呢,以前有宋家老爺子在,有老錢在,我可以放手不管,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不替你排雷誰替你排雷?”
黃瑛則是歎了一口氣說:“你那個女兒應該要上高中了吧?”
胡步雲知道黃瑛話裡有話,苦笑著道:“國內上高中卷得很,孩子也累,她媽媽準備帶她去漂亮國。”
黃瑛眼裡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亮色,“那你……以後就一個人?這哪成啊,你還這麼年輕,總得有個家呀。你看你有什麼條件,我幫你注意著點,有合適的我給你介紹一個。”
胡步雲連忙擺手,“媽,您就彆為我操心了,我哪有那心思啊。您二老是知道的,當初靜宜非逼著我離婚,找了一大堆理由,最後還把那個洪泰搬出來當擋箭牌,我是不願意離的,但當時那種狀況,也是怕連累到靜宜和您二老,迫不得已才離了。後來才知道靜宜是因為不能生孩子才要和我離婚,她傻不傻啊,現在一切都穩定下來了,我工作也沒那麼忙了,想和靜宜坐下來好好聊聊,看能不能複婚。隻是,我現在想見她一麵很難,她是有意躲著我。”
這正是黃瑛想聽得到的答案,忙說:“靜宜這孩子打小就有主見,啥事都想自己做主,離婚的事我們也攔過,可攔不住啊。她覺得不能為你生個孩子,這輩子都虧欠你。你願意複婚的話,那就和她好好聊聊,我和你爸也勸勸。不管怎麼說,我們章家隻認你這個女婿,隻要我活著,就隻能你能進我家的門。”
和黃瑛相比,章秋水的態度就迷糊了許多,他淡淡說道:“複不複婚的,還是要看緣分,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胡步雲點點頭,“爸,我明白。”
胡步雲是理解章秋水的,章秋水的考慮要比黃瑛深遠得多,胡步雲和章靜宜婚姻關係背後的成因的複雜也不是黃瑛這個家庭主婦能想象的。章秋水可以不遺餘力地幫助胡步雲,但他也決不能允許胡步雲的事真的牽連到自己的獨生女兒。
其實到底複不複婚,章秋水和黃瑛說了都不算,關鍵還是要看章靜宜自己怎麼決定。胡步雲之所以來這一趟,說這一番話,也隻是想向章家表明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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