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摸出手機，小李的消息跳了出來：“查到了！小王的新工作確實是林薇安排的，薪資單上的簽字是趙強的老婆！”後麵還附了張照片，小王正從林薇的保時捷上下來，手裡拎著個嶄新的公文包。
王鵬的腦袋湊過來，薑湯桶在桌角磕出輕響：“這小子拎的公文包是阿瑪尼的！上個月他還哭窮說交不起房租！”老員工的指甲在屏幕上劃出紅痕，“趙強老婆在財務部管薪資，這明顯是洗錢！”
小張突然拽了拽陳默的袖子，兒童手表的表帶硌得掌心生疼：“陳哥，你看小王公文包側麵的lo，和林薇助理的一模一樣！”小姑娘的聲音發顫，“他們肯定是一夥的，說不定在監視我們！”
陳默放大照片，公文包內側露出半截U盤——和李婷摔碎的那個型號相同。他突然抓起桌上的考勤表：“我去HR係統查下這周的打卡記錄，剛才張總說要核對項目組的出勤。”
“現在查？”王鵬的薑湯灑在報表上，“趙強那老狐狸肯定盯著係統呢！”
“越盯著越要查。”陳默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登錄密碼，“他越想掩蓋的，就是我們要找的。”電腦屏幕突然閃爍，登錄界麵彈出“檢測到異地IP登錄記錄”的警告，時間顯示就在五分鐘前。
“有人登過你的賬號！”小張的尖叫卡在喉嚨裡，兒童手表的錄音鍵被按得發白，“是林薇他們乾的！”
陳默的拇指重重按在“強製登錄”按鈕上：“小李說他在係統裡留了後門，能追蹤登錄軌跡。”進度條緩慢爬升時，他突然抓起王鵬的馬克杯，“把這個放在攝像頭下麵，擋住它。”
墨漬斑斑的馬克杯剛遮住電腦上方的攝像頭，係統界麵就跳了出來。陳默點開“考勤管理”的瞬間，屏幕突然黑了兩秒，緊接著一個刺眼的紅色彈窗炸出來——“35+員工風險評估表”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死死粘在屏幕中央。
“這是什麼？”王鵬的拳頭砸在桌麵上，考勤表的邊角飛得老高，“媽的！他們還搞了這個！”
陳默的目光像被釘在彈窗上，自己的名字被粗紅框圈成囚籠，備注欄的黑色宋體字透著刺骨的冷：“高成本低產出，優化優先級1，建議Q3末執行。”鼠標移過去時，紅框突然開始閃爍，像在發出死亡預告。
“高成本？”小張突然拔高聲音，兒童手表從掌心滑落，“陳哥的薪資在總監裡是最低的！上周還主動降了5%給團隊發獎金！”她撿起手表時，屏幕映出自己發白的臉，“他們就是故意針對35歲以上的！”
陳默的指尖在觸控板上滑動，評估表的下拉菜單裡藏著更多名字。王鵬的名字排在第二，備注“性價比低，可替代性強”；李姐的名字被標成橙色，備注“家屬重病影響效率，建議勸退”。每個名字後麵都跟著精確到天的“優化倒計時”。
“狗娘養的！”王鵬一腳踹在主機箱上，硬盤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連李姐都不放過！她女兒還在醫院躺著！”
“彆吵！”陳默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紅框的閃爍頻率突然加快，“係統在記錄操作！”他迅速按下截圖鍵，“把這些名字記下來，尤其是備注裡的‘執行依據’，寫的是‘HRBP趙強評估’。”
走廊傳來高跟鞋的聲響，小張突然把兒童手表塞進陳默兜裡：“快藏起來！好像是林薇的聲音！”小姑娘抓起桌上的報表擋在屏幕前，“我去引開她！”
“站住。”陳默剛要關閉彈窗，辦公室門口就傳來輕微的咳嗽聲。李姐抱著病曆本站在陰影裡，蜘蛛俠貼紙在封麵上晃了晃——是甜甜貼的那個，“陳經理，能借支筆嗎？醫生讓填知情同意書。”
王鵬的薑湯桶突然滾到她腳邊，薑渣濺在病曆本上：“李姐？你怎麼來了？”
“甜甜說想蜘蛛俠了。”李姐的聲音壓得像蚊子哼，眼睛卻在飛快掃視電腦屏幕，“我路過……路過順便……”她突然壓低聲音，“那個評估表，上周就定好了。”
陳默的紅框還在閃爍，他突然把李姐拽到桌後：“你說什麼？”
“我女兒的主治醫生是張總表哥。”李姐的指甲掐進病曆本，“他上周五跟我說的，說‘名單上的人都跑不了’，還讓我彆告訴你，免得……免得連累甜甜。”她的眼淚突然湧出來，“剛才在醫院，他還暗示我，隻要簽了你的曠工記錄，就給甜甜安排特需病房。”
王鵬突然捂住嘴，薑湯桶在手裡抖得像風中殘燭：“這畜生！連病人都利用！”
“彆大聲！”李姐驚恐地張望，走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趙強的人在茶水間盯著呢！他說……說發現誰給你通風報信，就停掉所有家屬的醫保報銷！”
陳默的指尖在評估表上輕點，“執行依據”的下拉菜單裡突然展開更多內容——“林薇副總監提供的35歲員工績效對比表”，附件預覽圖裡能看到被篡改的KPI數據。他剛要點開，係統突然彈出“操作異常”的警告，屏幕開始劇烈閃爍。
“快保存！”李姐突然搶過鼠標，她的指甲在“另存為”按鈕上劃出白痕，“醫生說張總每周都要來看這個表，密碼是他生日！”
“你怎麼知道密碼？”小張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上次醫生輸密碼時，我偷偷記的。”李姐的聲音帶著哭腔，“19800618，我女兒也是這天生日……”她突然尖叫，“有人來了！”
陳默迅速拔掉網線，屏幕瞬間恢複平靜。王鵬抓起馬克杯扣在鍵盤上，墨漬順著縫隙滲進主機箱。林薇的聲音在門口炸響，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陳默在不在？張總讓你去趟會議室！”
李姐突然把病曆本往陳默懷裡一塞：“就說我來請假，甜甜要做檢查。”她抓起桌上的筆往走廊跑，經過林薇身邊時故意撞了下，“林副總不好意思，趕時間！”
林薇的金鐲在門框上磕出脆響：“慌慌張張的乾什麼？”她的目光像探照燈掃過陳默的電腦，“你們在看什麼？”
“考勤表。”陳默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無關緊要的數字，“張總不是要核對嗎？”他突然轉向王鵬，“王主管，把上周的加班記錄給我，林副總可能要檢查。”
老員工剛要說話，趙強的地中海發型就從林薇身後冒出來：“陳經理挺敬業啊，這時候還看考勤。”他的發膠沾著白屑，“剛才李姐跑那麼快，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說她女兒要做檢查，想請半天假。”陳默把病曆本推過去，“趙總監批一下？”
趙強的目光在病曆本上停留三秒，突然笑了：“孩子要緊，準了。”他突然湊近電腦，“陳經理剛才在看什麼報表？我也看看。”
王鵬突然打翻了薑湯桶，薑渣和墨漬混在一起流到趙強的皮鞋上：“哎呀對不起！手滑！”老員工手忙腳亂地去擦，“這破電腦也該換了，剛才還死機呢！”
林薇的金鐲突然指向小張：“你手裡拿的什麼？”
小姑娘的臉瞬間慘白，手裡的兒童手表亮著屏保——是甜甜和蜘蛛俠的合影：“是……是甜甜讓我保管的，她說怕丟了。”
“兒童手表？”林薇突然伸手去搶，“現在的實習生真有錢，還戴智能手表。”
“還給我！”小張突然尖叫，死死抱住手表，“這是甜甜的！”
走廊傳來張總的聲音：“吵什麼？”CEO的鋼筆在文件夾上敲出輕響，“陳默，項目組的考勤表整理好了嗎？給我看看。”
陳默趁機關閉係統界麵，調出提前準備好的假考勤表：“剛整理好，張總過目。”他把打印好的報表遞過去時，指尖故意在“35歲以上員工”那欄停頓，“這部分員工的出勤率都是全勤，加班時長也達標。”
張總的鋼筆在“王鵬”的名字上劃了道線：“知道了。”他突然看向林薇，“你不是說陳默團隊有人曠工嗎？報表上怎麼沒有？”
林薇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金鐲在掌心轉得飛快：“可能……可能是係統延遲，我再讓趙強核對下。”
趙強立刻點頭哈腰：“對對對，係統故障，我馬上去查！”他轉身時狠狠瞪了陳默一眼，地中海發型上的薑渣掉在地上，像隻垂死的蟲子。
會議室的門合上後，陳默突然從病曆本裡抽出張紙條——是李姐剛才塞進來的，上麵用鉛筆寫著：“醫生辦公室有備份評估表，鎖在第三個抽屜。”他把紙條揉成紙團塞進薑湯桶，金屬外殼傳來冰涼的觸感。
王鵬突然指著電腦主機：“剛才李姐存的評估表，應該還在緩存裡！”老員工的指甲在主機箱上劃出白痕，“我去找小李，讓他恢複！”
小張的兒童手表突然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的短信：“甜甜進手術室了，彆擔心。”小姑娘的眼淚瞬間湧出來，滴在屏幕上的蜘蛛俠臉上，暈開個小小的濕痕。
陳默摸出手機，給小李發了條消息：“查張總表哥的辦公室地址，需要35+評估表的備份。”發送成功的瞬間，他看到電腦屏幕的反光裡，林薇的助理正舉著手機站在窗外，鏡頭對準他們的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