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博士,”伊琳娜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已經喪失所有機會了。”
她說話時,嘴角的粉塊不斷剝落,露出下麵青灰色的肌肉組織。羅斌胃部一陣痙攣——這個每天出現在全息會議上的“完美發言人”,皮下早就開始腐爛了。
“我們會把這些生物體交出去,”伊琳娜,眼球在乾涸的眼窩裡轉動,“通過外交手段平息舊民的怒火。”
何慧突然暴起前衝,被羅斌死死攔住。她瘦骨嶙峋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嘶吼聲在走廊裡回蕩:“你們這些蠢貨!交出去?這是我們生存的希望,凱斯呢?讓凱斯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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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娜的麵具終於徹底碎裂。
她腐爛的嘴角扭曲出一個猙獰的弧度:“你以為現在的凱斯……還是人類嗎?”
粉塊轟然崩塌。在簌簌落下的白色粉末中,羅斌看清了——她的整張右臉已經和某種真菌融合在一起,像戴了半張活著的真菌麵具。
“要不是你那個該死的基因實驗……”菌絲在她聲帶裡蠕動,讓每個字都帶著黏膩的水聲,“我們本可以死得……更體麵一些。”
……
何慧站在病床前,呼吸凝滯。
凱斯的身軀幾乎看不出人形——菌絲從他的七竅鑽出,像一層蒼白的裹屍布,纏繞在他乾癟的軀體上。
他的皮膚呈現出腐敗的灰綠色,皮下隱約可見菌絲蠕動的痕跡,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血管裡爬行。
醫療艙的消毒燈照在他身上,那些菌絲便敏感地收縮,分泌出黏稠的黑色液體,順著床單滴落,在地麵腐蝕出細小的坑窪。
而在他頭頂的全息投影裡,地球的盛夏正在循環播放。
湛藍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草原鋪展成起伏的綠色波浪,野花如燦爛的星子散落其間。碧藍的河像一條閃光的綢帶,蜿蜒穿過山穀,河岸邊的白樺林在風中搖曳。
遠處的雪山巍峨聳立,峰頂的積雪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那是舊世界才有的,純淨到刺眼的光。
凱斯渾濁的眼球緩慢轉動,目光死死盯在那片虛構的藍天。他的胸腔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每一次呼吸都讓更多菌絲從嘴角溢出。
“凱斯,我很抱歉我們的實驗結果對我們並不產生效用。”何慧心中生平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情緒。
“何慧……”他的聲音像是從腐爛的肺葉裡擠出來的,帶著黏液翻湧的咕嚕聲。
她俯身靠近,菌絲腐敗的甜腥味撲麵而來。當她的耳朵貼近他胸口時,聽到是衰敗的心跳。
“我……的人……”凱斯的下頜突然痙攣,一條菌絲從他耳道裡鑽出,“會幫你找到……實驗體……”他的手指抽搐著抓住床單,指縫間滲出的黑色黏液將布料腐蝕出焦痕。
投影裡蜿蜒的河流正流淌到日落時分,河水被晚霞染成血紅色。
“答應我……不惜……任何代價……”凱斯的瞳孔突然擴散,眼白被菌絲完全占據,“讓我們的人……活下去……”
一滴混著孢子的黑色淚水從他眼角滑落。何慧伸手接住,那滴液體在她掌心蠕動著,像有生命般試圖鑽入她的皮膚。
“好。”
她攥緊手掌,任由孢子腐蝕她的血肉。
全息影像此刻切換美麗草原上的星空,銀河傾瀉而下,美得讓人心碎。
而在這虛假的星光下,凱斯的胸膛終於停止了起伏——最後一簇菌絲從他張開的嘴裡蓬勃而出,在空氣中綻放成一朵慘白的死亡之花。
……
育嬰室窗口,何慧看向實驗架上麵從實驗體上提取的暗黑色液體,她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育嬰室的角落。
在那裡,一個比其他孕婦都要豐腴的女人正哼著走調的歌謠,她的腹部呈現出不自然的青灰色,但臉上的氣色卻異常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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