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海天青的聲音卡在喉嚨裡,瞳孔微微顫抖。
月光下,薑晨靜立如畫。索倫的鮮血順著她瓷白的臉頰緩緩滑落,在尖巧的下頜凝成血珠,最終滴落在銀白的製服領口,暈開一朵暗紅的花。
海天青從未見過這樣的薑晨——平靜得近乎優雅,冷酷中透著詭異的美感。那些飛濺的血跡在她身上形成奇特的紋路,像是精心描繪的血色剪影。
最令海天青心驚的是薑晨的眼神——漆黑、平靜,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索倫的屍體就倒在她腳邊,可她連餘光都沒有施舍一分,仿佛方才不是結束了一條生命。
“你……”海天青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突然覺得眼前的摯友陌生得可怕。夜風拂過,帶著血腥氣的發絲黏在薑晨頸間,像纏繞的紅色絲線。
這一刻的薑晨讓海天青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環視四周,卻發現同伴們的反應出奇的平靜,就連周漾也隻是異化了自己手臂更加地警惕對方,他們都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她突然警覺在她不知道的時刻裡,每一個人都在快速地成長。
薑晨緩緩轉身,腰間的殘刀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現在,”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交易了。”
況朔布滿圖騰紋路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手中的木杖,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看似單薄的少女。
記憶中的梅萊娜——他最得意的學生,那個永遠昂著下巴、眼中燃燒著野心的戰士,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部落之中。
她代表權利和力量的黑色符文全部褪去,蒼白的皮膚下湧動的黑水像是有生命般不安分地遊走。更令人心驚的是,即使在昏迷中,她的嘴唇仍在重複著一個名字——薑晨。
“那個異族人狡猾得像隻狐狸。”霍川的警告言猶在耳。但此刻直麵薑晨,況朔感受到的遠不止是狡猾,而是更為原始的威脅。少女站在血泊中的姿態,讓他想起了古籍中記載的“血修羅”——看似平靜,卻能在瞬息間取人性命。
月光偏移,照亮了薑晨半邊染血的麵容。她的眼神平靜得可怕,況朔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單薄的女孩體內,或許藏著比黑水更危險的東西。
梅萊娜沒有從地堡帶回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被迫改變計劃,來到這座山洞。
況朔的餘光掃過索倫僵硬的屍體,又掠過周圍那些緊握武器卻止不住顫抖的圖騰戰士。
他們的眼中再不見先前的囂張,舊民對武力的崇拜根深蒂固,而薑晨剛才展現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沒有使用任何異能,她出手時的果決與精準,完全不像個年輕女孩該有的身手。
索倫之死,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一行人。
“你想要什麼?”況朔抬起那雙渾濁的灰色眼睛,聲音比先前低沉了幾分。他注意到薑晨那隻垂在身側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殘刀的刀柄。
薑晨單手卸下背包,金屬搭扣在寂靜的山洞中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她取出那個銀色的金屬箱時,箱體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裡麵傳出刺耳的刮擦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用利爪瘋狂抓撓內壁。在場的人都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武器碰撞發出慌亂的聲響。
薑晨屈指在箱頂輕叩兩下,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箱內的騷動立刻平息下來。
況朔的眼皮微微顫動,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令他在意的是,當箱子安靜下來的瞬間,薑晨的瞳孔似乎閃過一抹不自然的暗紅色,轉瞬即逝。
薑晨回頭看了一眼章豐歌,章豐歌與她目光一對,兩人都看見彼此眼中的決定。
她將金屬箱往前一推,箱體與岩石地麵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卻沒有立即鬆開這個重要的籌碼,而是保持著隨時可以將箱子收回的姿勢。“將我們的人完好無損地還回來,我們還需要醫用物資和一架飛行器。”她看了一眼眼前的箱子,補充道,“這樣的交易很公平。”
況朔的眉毛微微揚起,臉上的圖騰紋路隨著表情變化而扭曲:“人和醫用物資可以商量,但飛行器……”
“地堡的記錄很清楚。”薑晨打斷他,眼神銳利如刀,“他們送給十二區五架‘獵隼’型飛行器。”她的指尖在箱麵上輕輕敲擊,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她在何慧的意識裡逗留很久,一些過去微小的信息已經迅速地進入她的腦海。
山洞內的空氣驟然凝固。況朔布滿皺紋的手指猛地攥緊木杖,青筋在手背上凸起。他沒想到這個異族少女竟掌握如此機密的情報,她究竟是什麼人?
“確實還剩一架。”況朔最終鬆口,聲音低沉,“但你們以為靠飛行器就能逃出克修利亞?”他意味深長地眯起眼睛,“我們的偵察兵已經發現,不止一方勢力在搜尋你們的蹤跡。”
金屬箱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聲,薑晨麵不改色地用膝蓋壓住箱體,力道大得讓箱麵微微凹陷。這粗暴的鎮壓方式讓周圍的圖騰戰士又後退了半步。
“我們可以提供臨時庇護。”況朔突然提議,聲音裡帶著刻意的緩和,“以示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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