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誠意。”
況朔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他微微側首,向身旁的圖騰戰士使了個眼色。
那名戰士立即轉身,大步走向後方茂密的灌木叢。草叢劇烈晃動間,兩名昏迷不醒的人影被抬了出來——正是重傷未愈的尤安和昏迷不醒的雷鳴。
方羽幾乎是本能地向前衝去,卻被兩名持矛的戰士橫槍攔住。金屬矛尖在月光下泛著寒光,距離他的咽喉僅有寸許。
薑晨的眼神驟然轉冷,手指無聲地搭上了腰間的殘刀。她與況朔隔空對視,兩人的目光在月色下無聲交鋒,似有暗流湧動。
半晌,況朔布滿圖騰的手緩緩抬起:“放行。”
戰士們立即收矛退開。方羽一個箭步衝上前,他跪在兩人身邊,手指飛快地檢查著生命體征。
“雷鳴隻是昏迷,”他的聲音稍稍放鬆,但轉向尤安時又緊繃起來,“但尤安……”他的指尖停在尤安蒼白的唇畔,那裡的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先前的傷口已經惡化,繃帶被鮮血浸透,黏連著衣服。
……
幽暗的山洞中,火把上搖曳的火光倒映在石壁之上。
薑晨和章豐歌、方羽三人正在商量著什麼。
海天青不安地絞著手指,衣服袖口已經被她揉得皺皺巴巴。
“我們真要跟他們去部落?”她壓低聲音,眼睛不時瞟向洞口處的舊民戰士,“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周漾靠在一塊相對乾淨的岩壁上,他嫌棄地瞥了眼地麵厚厚的積灰,最終還是選擇繼續站著。聽到海天青的話,他搖了搖頭,火光照亮他凝重的側臉。
“你以為現在我們拿到飛行器就能飛出去?”倒映的火焰在他指尖跳動,“外麵起碼有兩方勢力在蹲守。”
海天青不服氣地踢了下腳邊的碎石:“我們不過是偷跑出來……諾曼教授雖然嚴厲,但懸塔總不至於……”
“蠢麻雀,”周漾突然打斷她,洞中的火焰“啪”地爆出一朵火花,“你沒看見跟諾曼一起的那些oses的人嗎?”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他們對待懸塔的人就像對待實驗體一樣。”
海天青突然噤聲。記憶閃回那個危險的夜晚——她和周漾潛回臨時駐紮點附近,親眼目睹黑衣人們用電擊棒驅趕著懸塔的那些人。那些熟悉的衣服上沾滿血跡,而oses的人隻是冷漠地記錄著數據,就像在觀察籠中的動物。
她不自覺地抱緊雙臂,衣服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洞口的冷風灌進來,帶著夜晚特有的濕潤與寒意。
洞內火光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長投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薑晨盯著那簇跳動的火焰,橙紅的光在她漆黑的眸子裡明明滅滅。
方羽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鏡,鏡片反射著火光:“舊民部落現在首領昏迷,正是最混亂的時候。”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有什麼想法,但是他們現在的注意力絕對不可能都放在我們身上,我們現在需要找到安全的庇護地點進行調整。”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洞外——那裡躺著仍在昏迷的尤安。
章豐歌敏銳的目光立刻鎖定了方羽。方羽下意識彆過臉,但他修長的手指微微發抖,暴露了內心的焦灼——尤安的傷口需要專業處理,而部落裡一定有更好的醫療條件。
“小薑?”章豐歌注意到薑晨的走神,又喚了一聲。
火光忽明忽暗,在薑晨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陰影。她眨了眨眼,迅速收斂了那一瞬的恍惚。
“隊長,”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洪銳和阿雅還在駐紮點。”她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劃出簡易地形圖,“oses的人肯定在守株待兔,如果我們貿然接近,絕對逃不過oses的監視網。”
火光映照下,她的視線掃向洞口那些沉默的圖騰戰士:"但這些舊民,他們對這片土地的了解遠超我們想象。”
薑晨抬起頭,火光在她眼中跳動:“我認為,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把人帶出來。”
……
薑晨一行人沉默地跟在況朔身後,穿行在這片浩瀚的原始叢林之中。
參天古木拔地而起,粗壯的樹乾上纏繞著手腕粗的藤蔓,猶如巨蟒般蜿蜒盤旋。濃密的樹冠在高空交織成密不透風的綠色穹頂,僅有零星的月光透過縫隙灑落,在地麵形成斑駁的光影迷宮。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殖質氣息,混合著某種奇異的花香。腳下厚厚的落葉層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仿佛整片森林都在呼吸。不時有巨大的蕨類植物擦過手臂,葉片邊緣的鋸齒在皮膚上留下細小的劃痕。
薑晨注意到,況朔帶領他們走的是一條幾乎看不見的小徑——隻有某些樹乾上刻著幾乎難以察覺的圖騰標記,在苔蘚覆蓋下若隱若現。
有些地方需要側身擠過數棵交錯的巨木,有些則要踩著突出地麵的板狀樹根前行。
頭頂不時傳來猴群的啼叫,聲音在密林中回蕩,讓人難以判斷來源。更令人不安的是,某些參天古木的枝椏間,隱約可見舊民搭建的樹屋和了望台,證明這片叢林遠比看上去得更加危機四伏。
薑晨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身旁一棵直徑近三米的巨樹,樹皮上深深的溝壑記錄著歲月的痕跡。oses公司的空中巡邏如此不屑——在這片活著的迷宮中,任何現代科技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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