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地點?”薑晨微微挑眉,目光直視梅萊娜。
梅萊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視線轉向況朔。老人布滿圖騰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輕輕頷首。隨即抬手一揮,會客廳內的侍從們無聲退下,連那些躁動的捕蠅草都安靜下來。
薑晨與章豐歌交換了一個眼神。在短暫的目光交彙中,兩人達成了無聲的共識——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需要萬分謹慎。
梅萊娜緩緩從藤木王座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身形微晃。霍川立即伸手想要攙扶,卻被她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她倔強地挺直腰背,但蒼白的麵色和微微發抖的手指還是泄露了身體的虛弱。
“薑晨,”梅萊娜的聲音比想象中沙啞,“你過來。”
薑晨邁步向前,章豐歌本能地跟上。
“慢著。”況朔的木杖突然橫在章豐歌麵前,杖頭的水晶泛著冷光,“隻能她一個人進去。”
薑晨回頭看了一眼章豐歌,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她的指尖在腰間殘刀上輕輕一叩,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像是在傳遞某種暗號。
章豐歌會意地後退半步,但肌肉依然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梅萊娜身後的植物牆無聲分開,露出一條幽深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熒光藤蔓自動亮起,照亮了前方未知的黑暗。
薑晨提著特殊的箱子邁入通道,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潮濕腥甜的氣息。
通道儘頭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呈現在眼前,洞頂垂落著發光的鐘乳石,投下幽藍的冷光。地麵布滿細碎的水晶砂礫,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溶洞中央是一個泛著血色微光的深潭,潭水粘稠如血漿,表麵不時冒出詭異的氣泡。
而在潭邊的石台上,盤踞著一條通體赤紅的變異蟒。
薑晨的腳步猛然頓住,瞳孔微微收縮。
眼前的紅色巨蟒讓她瞬間回想起在何慧意識中看到的景象——隻是這條明顯還處於幼年期,體型比地堡那條小了數倍,卻依然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紅蟒的每一片鱗甲都如同精心鍛造的血色金屬,在洞頂鐘乳石的幽藍光線下泛著冰冷的光澤。更詭異的是,每片鱗甲上都蝕刻著細密的黑色符文,那些紋路隨著紅蟒的呼吸忽明忽暗,仿佛有生命般流動著。
當眾人靠近時,巨蟒緩緩昂起三角形的頭顱,金色的豎瞳在黑暗中收縮成一條細線,冰冷的視線如有實質地掃過每個人。薑晨注意到梅萊娜、況朔和霍川立刻以手撫胸,虔誠地單膝跪地,動作整齊劃一得像是經過千百次演練。
紅蟒分叉的信子嘶嘶作響,在空氣中探尋著陌生人的氣息。它身下的水晶砂礫被碾得咯吱作響,那些散落的白骨在移動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薑晨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金屬箱的邊緣硌得掌心發疼。
因為她清晰地看到紅蟒的腹部隱約可見數個人形的凸起,像是吞下了什麼尚未消化的東西。它的身下散落著許多白骨,有些還粘連著未完全腐蝕的血肉。
潭水突然劇烈翻湧,紅蟒的身體也隨之繃緊。薑晨這才注意到,潭底沉著十幾個裹屍布包裹的東西,透過渾濁的血水,隱約可見裡麵漂浮著人形輪廓……
梅萊娜的聲音從幽暗處幽幽傳來:“你很驚訝?”
薑晨迅速斂去眼中的震驚,維持著表麵的平靜。梅萊娜並不知道她曾通過何慧博士的意識見過這種生物。
“確實,”薑晨語氣平穩,“懸塔的古籍記載過這種遠古血蟒,雖然資料很少,但明確記錄它們已經滅絕。”她平靜地解釋道。
“這是我們的共生主。”霍川難得給了薑晨一個好臉色,虔誠地提醒道。
梅萊娜凝視著盤踞的血蟒,眼中浮現複雜的神色。當年與地堡人的戰爭讓舊民元氣大傷,最慘痛的損失是他們失去了世代供奉的“共生主”——這條幼蟒隻是當年那條巨蟒留下的唯一一枚蛇卵孵化而成,經過數十年的“喂養”才長到如今大小。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薑晨,”梅萊娜那雙貓眼石般的瞳孔在幽暗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你應該已經明白,我們能夠操控異變生物的關鍵,在於體內能夠承載黑水。”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紅蟒的鱗片,那些黑色符文立刻泛起暗紅色的微光。
薑晨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她明白舊民和變異洪莽存在著共生關係。但梅萊娜眼中燃燒的那種狂熱讓她脊背發涼,那是一種近乎宗教般的偏執。
“但現在……”梅萊娜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這條共生主太過弱小,而我們的力量也被大幅削弱。”她突然抬頭,目光如炬地盯住薑晨,“所以你要做的,不僅僅是打開這個箱子……”
溶洞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血潭的水麵開始不自然地翻湧,泛起詭異的黑色泡沫。
“你必須找到那些分散的力量,”梅萊娜的聲音突然拔高,在洞壁間回蕩,“隻有收回那些遺失的力量,我們才能—奪回原本是屬於我們的世界。”
“我們?”薑晨抬起無法逃避的目光,看向眼前的梅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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