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進,還是退?
破碎的意識中閃過無數記憶殘片——懸塔的晨光,同伴的笑顏,黑水侵蝕的痛苦……
薑晨猛地睜開雙眼。
黑水之中,她抽出了那柄從不離身的殘刀。刀鋒割開粘稠的液體,發出刺耳的嘶鳴。紅蟒受驚般昂起頭顱,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整個密室都在聲浪中顫抖。
“怎麼回事?”梅萊娜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她精心構築的藤蔓防護牆突然從中斷裂,斷麵整齊得像被最鋒利的刀刃劃過。
黑水如活物般湧出,化作無數細長的觸須,朝梅萊娜等人撲去。
“薑晨,你——”梅萊娜的怒吼戛然而止。她的瞳孔中映出黑水如毒蛇般鑽入霍川和況朔的七竅,兩位強者頓時跪倒在地,發出非人的嚎叫。
而始作俑者已經收起殘刀,轉身奔向密室出口。薑晨的腳步很輕,卻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間隙。
她沒有回頭——
身後傳來紅蟒暴怒的撞擊聲,梅萊娜歇斯底裡的詛咒,還有黑水吞噬肉體時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膩聲響。
通道儘頭的光亮越來越近,薑晨的呼吸卻越來越沉。她的腰間,紅蟒留下的勒痕正滲出細小的血珠;她的血管裡,黑水在奔流。
蓮霧快步迎上前。
“記住她的樣子了嗎?”薑晨壓低聲音,嘴唇幾乎沒動。她脖頸處的皮膚下,隱約有黑色紋路流動,又迅速隱沒。
蓮霧微不可察地點頭,發絲垂落遮住她閃爍的眼神。當她再次抬頭時,肩膀的弧度、下巴抬起的角度,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已與梅萊娜如出一轍。
兩人穿過那堵蠕動的“牆”,藤蔓在她們身後無聲閉合。議事廳外的守衛立刻挺直脊背,卻在看清來人時露出疑惑——隻有梅萊娜大人和那個懸塔少女走了出來,況朔大人和霍川隊長卻不見蹤影。
“幾個部落的首領,還有幾位沒到?”
“梅萊娜”開口的瞬間,守衛的疑慮被打散。那熟悉的、帶著上位者威壓的語調,讓他們本能地低下頭。最近綠色要塞的頭等大事,就是十一個部落齊聚商議繼承人問題,沒人敢在這種事上出差錯。
“還差兩位首領,我們正在加緊安排。”為首的守衛右手撫胸,骨製鎧甲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帶他們去看看那架飛行器。”梅萊娜"揮手的動作帶著幾分不耐,“況朔應該已經安排好了。”
守衛不疑有他——那架為懸塔人準備的飛行器確實早就停在東側平台,況朔大人今早還親自去檢查過。他們轉身引路時,誰也沒注意到薑晨袖中滑落的幾片藤蔓殘葉,正以不正常的速度腐化成黑水。
薑晨跟在隊伍最後,指尖輕撫腰間殘刀。
飛行器靜靜停泊在平台上,金屬外殼上布滿歲月留下的刮痕和鏽跡,卻仍能看出精良的工藝。
薑晨快步上前,手指撫過控製麵板,熟悉的按鍵布局讓她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雖有些年頭,但核心操作與懸塔的飛行器相差無幾。
“族長,幾位部落的首領已經——”
士兵的話還未說完,薑晨一個閃身,手刀精準劈在他的後頸。士兵悶哼一聲,軟倒在地。
幾乎是同一時刻,章豐歌的身影出現在平台邊緣。他步伐沉穩,眼神卻銳利如鷹,掃視著四周的動靜。
“薑晨!”麻雀從章豐歌身後衝出來,眼中滿是焦急和困惑,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
“待會解釋。”薑晨打斷他,聲音低沉而堅定,“先離開。”
沒有多餘的話語,一行人迅速登上飛行器。雷鳴和尤安直奔駕駛艙,兩人的動作乾淨利落,顯然是早已熟悉這類機型。
“怎麼樣?”章豐歌看著駕駛艙問道。
“沒問題,章隊,我已經檢查過了。”雷鳴巴不得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章豐歌看向旁邊的尤安,尤安點點頭。
引擎啟動的轟鳴聲響起,飛行器緩緩升空,氣流卷起平台上的塵土。
薑晨站在舷窗邊,望著下方越來越小的綠色要塞。
方羽走近時,發現薑晨的臉色比想象中還要蒼白。她的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座椅扶手,目光始終未從舷窗外移開。
“怎麼了?”方羽壓低聲音問道。
薑晨搖搖頭,指尖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沒什麼,隻是……”她停頓了一下,“這一切太過順利了。”
方羽順著她的視線望向窗外——綠色要塞已經縮成地平線上的一個小點,沒有任何追兵的跡象。他皺了皺眉,注意到薑晨眼下淡淡的青影。
方羽心裡終究是感激眼前這個女孩,如果沒有她,他和尤安怕是不能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這座綠色要塞……”方羽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確實是個寶庫。”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藥囊,那裡放著幾株月影草——據說隻在特殊棲息地才能生長的珍稀異變植物。
“霍川雖然看著不近人情,但聽說我要給同伴求藥,倒是很爽快。”方羽試探性地說道,“要不要試試?據說對緩解精神疲勞很有效。”
薑晨終於轉過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草藥?看來他們倒是沒怎麼限製你們的行動……”
話音未落,飛行器突然劇烈顛簸。薑晨條件反射般抓住座椅,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雷鳴!怎麼回事?”章豐歌的聲音從駕駛艙後方傳來。
“沒事兒章隊!”雷鳴的回應裡帶著慣常的輕鬆,“就是遇到一團雲層,小意思——”
又一陣顛簸打斷了雷鳴的話。薑晨的目光驟然銳利起來薑晨的視線也回到方羽麵,正想繼續說。
突然她神色一變。
迅速向駕駛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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