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湖焦躁地在門前踱步,靴底在石板上磨出細碎的聲響。
"為什麼我們不能見薑向導?"少年族長猛地停下腳步,琥珀色的眼睛緊盯著擋在門前的萬選良。
萬選良身形未動,像一堵鐵牆般攔在門口:"指揮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他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現在還是綠色要塞的族長!"銀湖提高了音量,袖中的手攥得發白。他身後的霍川已經繃緊了肌肉,顯然做好了強行突破的準備。
葛月臣冷哼一聲,手指按在腰間的脈衝槍上:"要我說,就該把這毛頭小子關起來。"他斜睨著銀湖,眼中滿是不屑,"留著這種傀儡族長有什麼用?"
"月臣。"萬選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這是指揮官的決定。"
海天青靜靜站在走廊陰影處,冷眼旁觀著這場對峙。
晨霧籠罩下的綠色要塞,彌漫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昨夜那場突如其來的歸來,已經在要塞掀起暗流。
蝕刻者薑晨是被懸塔前任指揮官周景明親自帶回來的。
這個事實本身就足以讓人震驚。
更令海天青不安的是,隨行的章豐歌剛踏入要塞,就被周景明的親衛隊押送去了地下禁室。
那裡現在由全副武裝的瓦爾登士兵把守,連霍川派去的人都吃了閉門羹。
銀湖整夜未眠,此刻正焦躁地徘徊在石廊上。
當蓮霧推門而出的瞬間,少年族長猛地抓住她的衣袖。
"蓮霧!老師...她...怎麼樣了?"
蓮霧低頭看了看被抓皺的衣袖,想起薑晨每次指導銀湖時,雖然總是一臉嫌棄,卻會默默為他調整訓練計劃的樣子。
她思慮了片刻,想起指揮官的眼神,她最終隻是說道:"指揮官會做好安排的。"
"我必須進去看看!"銀湖突然提高音量,抬腳就要往裡衝。
他對那個突然出現的"周指揮官"充滿戒備——更何況對方還帶著瓦爾登的軍隊。
"砰!"
一道刺目的電光劈在銀湖腳尖前,青石板瞬間焦黑龜裂。
霍川的刀刃已然出鞘,"在舊民聖地動用異能,"她盯著出手的葛月臣,聲音冷得像冰,"你想找死?"
“你能把我如何?!”銀湖反唇相譏,“彆忘了我是舊民十一個部落的最高領袖,是紅蟒承認的君主。”
葛月晨不屑地看向他。
"周景明指揮官,"蓮霧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冬夜裡的寒風,"是薑晨的血親兄長。"
蓮霧環視眾人,她的聲音低沉而清晰:"薑晨大人——流淌著十二部落首領之血,舊民最後的純血繼承人。"
……
房間內,蒼白的月光透過紗簾,在薑晨臉上投下破碎的光影。
她躺在潔白的床單上,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正被無形的噩夢撕扯。
腦海中閃回的畫麵血腥而殘酷——
被剖開胸腔的女人,心臟不翼而飛;孩童的殘肢散落在地上;粘稠的血液彙聚成河,將整個世界染成刺目的猩紅......
"為什麼......到處都是血......"薑晨失神地呢喃,瞳孔擴散的目光死死盯著天花板,手指無意識地抓緊床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周景明坐在床邊,軍裝外套早已脫下,隻穿著深灰色襯衫。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薑晨額前汗濕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瓷器。
當他的指尖滑到她纖細的脖頸時,眼神驟然暗沉——
那裡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是何慧留下的最後痕跡。
"彆怕......阿晨......"他的聲音低沉而克製,拇指緩緩摩挲過她頸側跳動的脈搏,拭去那些血跡。
即使知道這些血珠裡,也流淌著他們共同的母親的生命。
那把黑金長刀靜靜倚在床邊,刀身泛著幽暗的光澤。周景明伸手握住刀柄,刀身頓時發出細微的振鳴,隨即又歸於沉寂。
寒光一閃。
他的手腕上出現一道細長的紅線,鮮血如珠串般滲出。他將手腕抵在薑晨蒼白的唇邊,殷紅的血珠染紅她的嘴角,讓那原本失去血色的雙唇逐漸變得豔麗起來。
薑晨眉頭緊蹙。
她的身體在冰與火的煎熬中顫抖,仿佛被撕裂又重組。迷蒙的黑色眼眸中,倒映出周景明的麵容。
"在你崩潰之前,醒來吧,阿晨。"
血腥氣在薑晨口腔中彌漫,卻奇異地化作令人戰栗的甘美,令人迷醉而安定。
她本能地抓住周景明的手腕,十指深深陷入他的肌膚,如饑渴的旅人般貪婪地吮吸著那溫熱的血液,齒尖無意識磨蹭著他的脈搏。
周景明凝視著她,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她的發絲。他的眼神中混雜著兄長般的憐惜,卻又暗藏著更深沉的、不可言說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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