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晨的黑色的雙眸在夜色之下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光芒,仿佛有熔岩在瞳孔深處翻湧。
來自周景明的記憶碎片與她自己塵封的過往如同滔天巨浪,排山倒海般將她吞沒——。
地堡。
刺耳的慘叫聲驟然撕裂死寂,緊接著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和黏膩的咀嚼聲。
年幼的薑晨從噩夢中驚醒,瘦小的身體在單薄的被褥下瑟瑟發抖。她的心臟瘋狂撞擊著肋骨,在寂靜的房間裡發出"咚咚"的悶響。
"不能出聲...絕對不能出聲..."
她死死咬住下唇,赤著腳踩上冰冷的地麵。每一根腳趾都因恐懼而蜷縮,卻仍強迫自己踮起腳尖。顫抖的手指握住門鎖時,金屬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
"哢——嗒——"
因恐懼而忍不住顫抖的手擰動了門鎖,隨著鎖舌彈出,響起一道清晰的金屬碰撞聲。
這聲響幾乎讓薑晨的心臟驟停。她幾乎本能地轉身跑回床鋪邊,俯下身體鑽進床底下。
狹窄的空間使得她不得不將臉貼近冰冷的地麵,與此同時,耳朵裡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的腳步聲。
驚懼的淚水溢出眼眶,薑晨捂住自己的嘴,極力不讓無助的嗚咽聲泄露出來。
腳步聲在門外停住。
之後又是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吱呀”一聲,外麵昏暗的光線從門縫射入了黑暗的房間。隨著門扉和門框之間的角度增大,一道昏黃的光線如同毒蛇般蜿蜒侵入,將黑暗的房間一寸寸撕裂。
逆光中,一個扭曲的高大人影矗立在門口。他的輪廓不斷蠕動,仿佛有無數活物在皮膚下遊走。
黏稠的黑色液體從他身上滴落,在地板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孔洞。
薑晨的瞳孔急劇收縮,她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那個怪物垂落的右手中,赫然抓著一截鮮血淋漓的手臂!慘白的骨茬刺破皮肉,上麵布滿參差不齊的牙印,暗紅色的血肉還在微微抽搐。
"咚、咚、咚"
怪物邁著詭異的步伐向床鋪逼近。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黏液就拖拽出長長的絲線。
那個男人走到床前,屈下膝蓋,也像她一樣匍匐在了地上,當他在床前跪下時,薑晨甚至聽見了骨骼錯位的"哢嚓"聲。
她絕望地抬起了眼眸。
布滿血絲的眼球突然從床底縫隙出現!那隻眼睛沒有眼皮,布滿蛛網般的紫色血管,瞳孔是詭異的豎條形。腐爛的腥臭味瞬間灌滿薑晨的鼻腔——
"找到你了。"沙啞的聲音從怪物裂開的腹部傳來,那裡長著一張布滿尖牙的嘴。
薑晨緊緊閉上雙眼,纖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仿佛這樣就能隔絕眼前可怖的一切。
"哢嚓——"
一聲悶響,重物墜地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緊接著,是粘稠液體緩緩漫開的細微聲響。
就在絕望即將吞噬她的瞬間,一雙溫暖有力的手突然探入床底。那雙手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卻輕柔而堅定地環住薑晨顫抖的身軀,將她從逼仄的黑暗中抱了出來。
"阿晨,彆怕。"
淩景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薑晨被攬入一個寬闊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瞬間驅散了血腥味。她感覺到淩景修長的手指正輕柔地拭去她額間的冷汗,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一點點融化她凍結的恐懼。
"哥哥......"薑晨的聲音細若蚊呐,整個人仍在他懷中不受控製地戰栗。
淩景收緊手臂,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他低下頭,薄唇輕貼在她汗濕的發頂:"我在這。"
聲音像往常一樣溫和平靜,與他染血的衣袖形成鮮明對比。他的另一隻手緩緩撫過她淩亂的發絲,試圖驅散她的恐懼,"沒事了,都結束了。
薑晨的視線落在牆角——那顆變種的頭顱被整齊斬斷,切口處還冒著絲絲熱氣。
暗紅近黑的血液在地麵蜿蜒成河,散發出刺鼻的腐臭味。她知道,不出十分鐘,其他變種就會循著血腥味蜂擁而至。
淩景的動作快得驚人。他扯下那張陪伴他們兩年的舊床單,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隻見他手腕一抖,床單如漁網般展開,精準地罩住變種殘破的軀體。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這樣能掩蓋我們的氣味。"淩景低聲解釋,同時麻利地打了個死結。
他染血的指尖在床單上留下幾道暗色指痕,卻絲毫不影響他包紮的速度。這顯然不是他第一次處理這種場麵。
薑晨注意到哥哥在包裹屍體時,特意將沾染他們氣息的部分裹在內層。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時不時掃向門口,耳朵微微顫動,捕捉著走廊上任何可疑的動靜。
"走。"淩景一把抓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另一隻手穩穩地握住薑晨的手腕。他的掌心粗糙溫暖,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弄疼她,又確保她不會掙脫。
薑晨最後環視這個棲身兩年的狹小房間。
牆上的刻痕記錄著她的身高變化,角落裡還散落著幾顆她收集的彩色金屬零件。但淩景已經拉著她向門口移動,他的背影挺拔如鬆,沒有絲毫留戀。
"彆回頭。"淩景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他的拇指在她腕間輕輕摩挲了一下,那是他們之間特有的安撫方式。
是的,他們從來沒有回頭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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