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小節廢墟逢敵友
玉台的星鬥光芒漸漸淡去,宛如夜幕中逐漸熄滅的星辰。王凡與李明遠剛踏出密道,便被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攔住去路。月光灑下,清冷而詭異,來人袖口的玉璜泛著幽藍之光,中央嵌著殘缺的“太”字——正是第四章中張角麾下太平道的標記,隻是那標記比記憶中的少了幾分血氣,多了絲曆經滄桑的疲憊。
“清微觀的朋友,好久不見。”為首的中年道士撫須而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滄桑與疲憊,手中拂塵纏著三股白氣,正是太平道“三氣歸元術”的標誌,“我等在玉台外候了三日,不為奪寶,隻為求個護生之道。”
李明遠警惕之心頓起,立刻如猛虎般擋在王凡身前,劍柄上的雲紋符微微發燙,似乎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王凡則神色平靜,運轉觀氣術,目光如炬地審視著對方。他發現對方頭頂氣運呈暗黃夾青,暗黃是《太平要術》殘留的魔氣,青氣卻是罕見的“生魂護持”征兆,更有一絲金芒藏於氣團深處——此人必是太平道中堅守初心的殘存者。
“道長誤會了,我等不過是來避禍的道士。”王凡抬手示意李明遠稍安,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對方腰間的羊皮卷上,那上麵的氣息竟與《天機卷》殘頁隱隱共振,仿佛在訴說著某種神秘的聯係,“倒是道長手中的《太平經》殘頁,怕是比我等更懂‘致太平’的真意。”
道士瞳孔驟縮,顯然沒想到對方能如此輕易地識破自己的傳承。他身後的年輕弟子年輕氣盛,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甩手甩出三張“五雷符”,符籙帶著淩厲的紫電,如三道利箭般射向王凡,“少廢話!張角大仙的傳承,豈能落在外人手裡?”
王凡早有準備,袖中“破邪符”如靈動的飛鳥般自動飛出,符麵的雲雷紋與五雷符的紫電轟然相撞,刹那間炸出一片麥穗狀的金光。那金光中,仿佛夾雜著百姓對安寧生活的祈願,這正是清微觀護民符與太平道雷法的首次交鋒。他趁機展開“隱鱗陣圖”,玉台獲得的願力金光在陣圖邊緣流轉,如靈動的溪流,竟形成一道透明屏障,將攻擊儘數彈回。
“好個紅塵星鬥陣。”中年道士收起飛塵,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貧道青玄子,曾為太平道左典軍。當年張角大仙走火入魔前,曾叮囑我等‘護生勿殺生’,故與修煉邪術的玄陰宗決裂。如今玄陰宗要借三陰陣獻祭洛陽生魂,我等隻想尋南華老仙的‘人劫解’殘頁,救百姓一命。”
王凡心中一動,想起“天地人三劫解”中“人劫”篇的半句批注:“太平殘頁,可聚生魂”。他故意露出袖中竹簡的一角,觀氣術卻鎖定對方羊皮卷——上麵赫然繪著“三陰陣生魂流向圖”,與玉台機關中的星鬥布局完全吻合。
“青玄子道長若想合作,不妨先說說,玄陰宗的三陰陣還差什麼?”王凡指了指遠處彌漫的血霧,那血霧中仿佛隱藏著無儘的邪惡與陰謀,“據我所知,他們已拿到神農鼎和軒轅印,隻差洛水的昆侖鏡——但缺了生魂獻祭,陣眼便成不了。”
青玄子身旁的弟子驚呼:“你竟知曉聖物下落?”卻被老道士揮手打斷。青玄子目光灼灼,仿佛要透過王凡看穿他的內心,“閣下既然能破玉台機關,該也知道,三陰陣需三聖物鎮住天劫、地劫、人劫,缺一不可。我等雖有《太平經》殘頁,卻不知如何聚斂生魂而不傷害百姓……”
話音未落,西側廢墟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緊接著,青虛子那扭曲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手中的“三陰血幡”獵獵作響,幡麵繡著的董卓生辰八字在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血光。數十道灰影踏空而來,袖口骷髏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玄陰宗的人到了。青虛子的身影格外醒目,手中軒轅印紅光大作,印紐上的生魂竟比在玉台時多了一倍,每個生魂都穿著流民的粗布衣裳,臉上還帶著驚恐與痛苦的神情。
“清微觀的小雜毛,還有太平道的叛徒!”青虛子怒吼,那聲音如同野獸的咆哮,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今日誰也彆想帶走南華傳承!”他揮手,身後邪修拋出十二盞“聚魂燈”,燈中鬼影正是王凡昨夜見過的百姓,其中還有個抱著布偶的孩童,那孩童的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王凡心中一緊,這些生魂若被祭煉,隱鱗軍剛建立的願力鏈將被切斷。他迅速將“聚民符”分給青玄子,急切地說道:“道長,用燈油點燃符紙——這符以百姓炊煙為引,生魂見了,自會歸位。”
青玄子雖麵露疑惑,但見王凡神情篤定,便依言而行。符紙遇火,竟化作無數螢火蟲,每隻螢光都帶著清微觀的雲紋標記,如同點點希望,飛向聚魂燈。燈中鬼影發出解脫的歎息,仿佛重獲新生。青虛子的臉色卻愈發猙獰,“你們竟敢壞我祭煉!真當玄陰宗沒有後手?”
三方混戰一觸即發。王凡與青玄子背靠背應戰,李明遠則帶著太平道弟子冒死搶救生魂。王凡甩出“斷劫符”,符紙化作鎖鏈纏住軒轅印,卻發現青虛子趁機衝向玉台密道——原來他真正的目標,是玉台內的神農鼎殘片,那是三陰陣最後一塊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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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遠,護陣!”王凡運轉昆侖鏡,鏡中洛水波光化作水牆,擋住青虛子的去路,“青玄子道長,助我擋住邪修,‘人劫解’殘頁可分你半卷!”
老道士眼中閃過掙紮,忽然想起張角臨終前的叮囑:“太平者,天下太平,非一教之私。”他咬牙揮劍,高聲喊道:“弟子們,結‘太平護生陣’!”太平道弟子們手拉手圍成圈,身上的暗黃氣運竟隱隱透出金芒——此陣乃是太平道先輩根據道教的陰陽平衡與護生理念所創,以自身生魂為引,借助集體的願力形成強大的護持力量,這是他們強行逆轉功法,以自身生魂為引,換取生魂歸位的最後手段。
混戰中,王凡注意到青玄子的羊皮卷被劍氣劃破,露出裡麵的殘頁,上麵赫然畫著“三陰陣生魂歸位路線”,與他在玉台得到的“隱鱗陣圖”互補。他心中一驚,終於明白:南華老仙的傳承,從來不是某一派的私藏,而是散落人間的護生之道。
“觀主,生魂救出來了!”李明遠抱著最後一盞聚魂燈,燈中正是金墉城的孩童,那孩童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他們說,聽見符光在喊‘回家’。”王凡趁機將“護命符”打入燈中,孩童的虛影對著他露出微笑,化作光點融入他的符紙,讓他的氣運色團邊緣又寬了三分。
青虛子見勢不妙,突然祭出“三陰血幡”,幡麵竟繡著董卓的生辰八字,每一道絲線都浸透著洛陽百姓的精血。他瘋狂地大笑,“既然拿不到傳承,便讓董卓的命魂催動血陣,先屠了這洛陽城!”
王凡瞳孔驟縮,這與《天機卷》殘頁中“董卓焚城,血漫洛水”的預言完全吻合。他來不及思索,取出在玉台獲得的“護城符”,符紙化作流光融入洛陽城城牆,每一塊磚石都亮起稻穗紋——那是流民們在清微觀靈田勞作時,親手刻下的祈願,承載著他們對和平生活的向往。
血幡的血霧撞上城牆,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牆後百姓們舉著“平安符”的身影。青虛子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幡旗,“你……你竟把整座城煉成了符陣?!”
“不然你以為,聖物為何認我不認你?”王凡擦去嘴角血跡,觀氣術掃過青虛子頭頂,發現他的氣運已被血幡反噬,呈現崩解之兆,“神農鼎煮過百姓的粥,軒轅印刻過護民的詔,昆侖鏡照過流民的淚——聖物認的,從來不是殺戮之手,而是護生之心。”
青虛子怒吼著“撤退”,邪修們隨之遁入夜色,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之中。廢墟中,青玄子望著王凡手中的竹簡,忽然長歎:“當年張角大仙若能明白這個道理,太平道何至淪為邪修?閣下若不嫌棄,我等願將《太平經》殘頁奉上,隻求能在清微觀留一席之地,護些生魂……”
“護生之道,本就不該分門派。”王凡接過羊皮卷,發現上麵記載著“聚生陣:集百家願力,可凝生魂為盾”,正是“隱鱗陣圖”的關鍵補充,“道長可知,南華老仙在玉台留字‘合則生’——當不同的符光彙聚,才能照亮劫運。”
是夜,王凡與青玄子分道揚鑣,前者帶著李明遠往南,後者帶著弟子北上,衣襟上都彆著對方的護符。李明遠看著懷中的聚魂燈,忽然問道:“觀主,他們真的能改邪歸正?”
“誰生來便想修邪?”王凡望著手中的《太平經》殘頁,上麵“致太平”三字雖已斑駁,卻依然清晰,“就像當年收編的青州黃巾,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放下農具拿兵器?”他忽然想起曾經在黃巾軍中遇見的張梁,對方臨終前塞給他的殘破符紙,此刻還在袖中,那是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也是對亂世中人們無奈選擇的深刻見證。
行至洛水畔,王凡忽然停步。水中倒映著南華仙府的方向,星鬥光芒穿透血霧,竟在水麵拚出“合則生”三字。他知道,這是南華老仙對後世的警示——無論是太平道、清微觀,還是未來的諸侯,唯有合護民之心,才能在劫運中求生。
“李明遠,把聚魂燈放在洛水源頭。”王凡將燈輕輕放入水中,那動作輕柔而莊重,“讓這些生魂順著水流,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就像清微觀的符,順著商路,傳到需要的人手中。”看著光點隨波逐流,他忽然輕笑,“或許,這就是道種的真正含義:不是某個人的傳承,而是所有人護生的執念。”
洛陽的戰火仍在繼續,但王凡的心中卻多了份篤定。與青玄子的合作,讓他明白,修仙界的正邪之分,從來不在功法名稱,而在是否記得“護民”二字。當他展開《太平經》殘頁,發現其中記載的“聚生陣”與“隱鱗陣圖”暗合,心中已有了新的計劃——待回到清微觀,便讓趙鐵柱試著將太平道的“三氣歸元術”融入軍陣,或許能讓隱鱗軍的符陣,多幾分濟世的柔和。
離開洛水前,王凡特意在岸邊留下三枚“指路符”,符紋指向清微觀的方向,每道符光都混著太平道的青氣與清微觀的金芒。他知道,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像青玄子這樣的人,循著符光而來,帶著不同的傳承,卻懷著相同的心願。而他,將在這亂世中,搭建起一座橋梁,讓所有護民的力量,都能在紅塵劫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亮洛陽廢墟,王凡望著遠處隱鱗軍的接應火光,忽然想起在玉台看到的“隱鱗陣圖”。圖中北鬥七星的中心,不是將星,而是一個小小的雲紋標記——那是清微觀的位置,也是所有護民者的初心所在。他知道,洛陽的探秘遠未結束,而這次與敵友的相遇,不過是亂世中,不同護道者的第一次握手。
洛水的浪花拍打著河岸,仿佛在訴說一個古老的道理:在這紅塵劫運中,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護民之心。而王凡,正帶著這份初心,走向下一個未知的挑戰——那裡,南華老仙的完整傳承,正等待著真正理解“道種在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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