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小節歸途謀新篇
洛陽城的輪廓在晨霧中漸漸模糊,王凡回望城頭斑駁的“平安符”,符光在斷牆上連成一片,像給這座傷痕累累的都城裹上一層薄紗。李明遠牽著馱著玉簡的毛驢,鞍袋裡的《傳承玉簡》殘頁隨著步伐輕響,與他腰間的神農鼎殘片遙相呼應,殘片上的麥穗紋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還帶著南華仙府的靈氣。
“觀主,前麵就是虎牢關。”李明遠指著遠處的城關,關樓上的“董”字旗已換成了殘破的“曹”字旗,“聽風衛傳來消息,曹操的屯田令已下,兗州百姓開始領取咱們的‘護苗符’——不過他們看不懂符角的雲雷紋,趙師兄讓咱們改良成麥穗樣式。”
王凡點頭,掌心還留著嵩山石壁刻字時的灼痛。他取出昆侖鏡望向兗州方向,鏡中金色麥田與隱鱗軍的雲紋軍旗交相輝映,士卒們正在田埂分發符紙,每個符角果然多了道麥穗紋——正是昨夜與李明遠商議的改良版“護生符”。“麥穗環雲紋,”他喃喃道,“百姓看見麥穗,就知道符能護的是他們彎腰種下的種子,不是天上的星鬥。”
行至汜水河邊,一群流民正圍著隱鱗軍的糧車。士卒們按趙鐵柱的吩咐,每發放一碗靈米粥便遞上一張符紙,紙角印著小小的清微觀標記。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叟,顫抖著雙手接過靈米粥和符紙,渾濁的眼中滿是感激,嘴裡不停念叨著:“這下俺們一家老小可有盼頭了……”旁邊一個年幼的孩子好奇地看著符紙,奶聲奶氣地問:“娘,這符紙真能保佑我們嗎?”孩子的母親微笑著摸摸他的頭:“能呢,有了這符,咱就安心啦。”王凡注意到流民們的動作:有老婦人將符紙貼在孫兒破舊的繈褓上,有壯漢把符紙塞進懷裡,符光雖弱,卻像螢火蟲般在人群中明明滅滅。他忽然想起在金墉城接過的那把靈米,溫度尚在掌心,這才是“紅塵劫運決”最精純的養料。
“觀主,趙師兄派來接應的人到了。”李明遠指著河邊停著的幾輛馬車,車轅上的雲紋比清微觀的標記多了個“護”字,“他說青州又有三千流民投靠,隱鱗軍的糧草需要提前籌備——不過袁紹的使者也到了,帶著半車銅礦,想換‘破邪符’。”
馬車內,王凡展開從仙府帶回的“隱鱗陣圖”,指尖劃過兗州地圖:“這裡,濮陽,曹操的屯田都尉是咱們安插的弟子,讓他把‘護糧符’刻上麥穗與官印紋,既能護糧,又合官府規矩;這裡,東阿,豪族田家答應提供靈米,但要在他們的祖墳刻‘護墓符’——”他筆尖一頓,鏡中閃過袁紹大營的黑霧,“告訴袁紹的使者,符可給,但需附三個條件:一不屠城,二不虐俘,三留三成靈田給百姓。”說著,在信末畫了個斷劍紋——這是當年在黃巾軍中,張角用來暗語“止戈”的符號,如今借用來敲打袁紹。
夜幕降臨時,隊伍在一處破廟歇息。李明遠借著篝火研讀玉簡,忽然皺眉:“觀主,這‘聚民陣’需要萬人願力,可咱們現在連五千流民都不到,怎麼湊?”
王凡望向廟外,隱鱗軍士卒正在教流民搭建簡易符陣,火光中有人哼起東萊郡的民謠,調子竟與清微觀晨鐘的韻律暗合。“當年收趙鐵柱時,他問我為何不直接用符殺敵,”王凡笑道,“現在明白啦——每個學會種靈米的百姓,每個能畫平安符的婦人,都是陣中的‘活陣眼’。就像這篝火,單簇易滅,萬簇成炬。”
更漏聲中,王凡獨自登上廟頂。星空下,洛陽方向的血霧已淡成淺紅,兗州方向的銀灰色氣運中,清微觀的雲紋金光如星子散落——那是“護苗符”在生效。他摸出《天機卷》殘頁,發現“借勢不改勢”下方多了行小字:“勢在民,則勢不危;道在護,則道不孤。”這是南華傳承對他決策的無聲認可。
“觀主,曹操的信鴿!”李明遠送來一卷細絹,火漆印是清微觀獨有的雲雷紋,“戲誌才說,兗州屯田缺護糧符,問‘紅塵星鬥陣’能否護三個縣城。”
王凡望向隱鱗軍正在擴建的符陣,忽然有了主意:“告訴戲誌才,護糧符可以給,但每十張符必須配一袋靈米種子——咱們的符,得跟著百姓的炊煙走。”他想起玉簡中“生魂歸位術”的精髓,“再讓趙鐵柱把‘聚民陣’拆成小陣,布在每個屯田點,用百姓的耕作聲當陣眼,比靈氣更管用。這‘紅塵星鬥陣’以民心為核心,彙聚百姓願力,不僅能抵禦邪術侵擾,還能穩定區域內的靈氣,讓屯田的作物生長得更好。而‘聚民陣’能將百姓的願力凝聚起來,小陣散布在屯田點,可使願力更集中地作用於當地,保一方平安。”
歸途的第十日,隊伍終於望見東萊郡的青山。山腳下,清微觀的石牌坊已煥然一新,兩側新增的對聯“符光護四野,民心定八方”正是趙鐵柱的筆跡。山門處,數百流民跪地迎接,他們手中的“平安符”在風中搖曳,像一片金色的麥田,讓王凡想起南華仙府石壁上的“道種在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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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趙鐵柱快步走上前,臉上帶著興奮與自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急切地說道,“曹操的人還說,想借咱們的弟子去兗州教符陣,說什麼‘軍民共修’。”他心中想著這段時間自己帶領兄弟們的努力,期待著能得到師父的認可。
王凡看著弟子日益沉穩的舉止,想起當年那個被山賊追殺的斷刀少年。“告訴他們,”他指向遠處正在擴建的靈田,靈田邊緣已埋下刻著雲雷紋的界石,“派二十個弟子去,但每人必須帶十個流民學徒——咱們的符陣,得讓百姓看得懂、學得會。”
當晚,清微觀的演武場亮起燈火。王凡鋪開從洛陽帶回的輿圖,用不同顏色的符紙標記諸侯勢力:紅色代表董卓,其血霧正往西退;黑色代表袁紹,其邪霧在冀州凝聚;銀色代表曹操,其氣運在兗州鋪開;而代表清微觀的金色,正從東萊郡向四周滲透,每一處光點,都是一個護民的陣眼。
李明遠抱著新刻的符板進來,板上是結合南華傳承改良的“劫運符”,紋路與北鬥七星暗合,卻在鬥柄處多了個麥穗紋。“觀主,這符真能讓百姓的願力傳得更遠?”
“試試便知。”王凡將符板置於觀頂,運轉“紅塵劫運決”。刹那間,清微觀的雲紋旗發出微光,與千裡外洛陽廢墟的符光、兗州屯田的麥芒、青州流民的篝火遙相呼應,形成一張看不見的網,將亂世中渴望安定的心連在一起。李明遠驚呼:“觀主,符板上的麥穗紋在動!”
是夜,王凡在靜室翻開《天機卷》殘頁,發現“三國鼎立”的預言旁,清微觀的雲紋標記已與代表百姓的光點連成一片,像一條蜿蜒的護民長河。他心中感慨,“借勢護民”是手段,“道種在民”是根本。借助諸侯之勢,為百姓創造生存空間,讓他們能在這亂世中繼續生活,在這個過程中,百姓對安寧的渴望和對護民者的信任,就是一顆顆道種。當這些道種在百姓心中生根發芽,護民之道便能在劫運中茁壯成長。
離開洛陽時,王凡曾在南華仙府的青銅門上留下最後一道符——那是用萬人願力凝成的雲紋,會在每個護民者經過時發出微光。此刻,他望著演武場上弟子們演練的“護生陣”,聽著靈田傳來的潺潺水聲,知道屬於清微觀的路才剛剛開始:借曹操的屯田借勢,借袁紹的忌憚立威,借董卓的暴虐明誌,但核心始終不變——讓每個百姓,都能在符光下播下種子,在劫運中守住炊煙。
深秋的山風掠過觀頂,將“平安符”的微光帶向更遠的地方。王凡知道,下一場考驗很快會來——袁紹的神農鼎即將祭成,曹操的屯田令需要護持,董卓的血符軍還在西進。但他不再迷茫,因為洛陽探秘讓他明白:真正的護民之道,不在改變天命,而在天命的縫隙中,為百姓撐開一片能呼吸的天空,讓道種在紅塵中萌芽,在劫運中生長。
這一晚,清微觀的鐘聲格外清亮,驚起山雀無數。王凡站在觀門前,看著流民們在新建的屋舍前貼上符紙,看著隱鱗軍士卒在村口埋下護村的符樁。他知道,探秘已然結束,但道種萌芽,才剛剛在這亂世的土壤中,紮下第一根堅實的根須。而他,將帶著南華的傳承、百姓的信任、諸侯的借勢,在即將到來的諸侯紛爭中,走出一條前無古人的路——一條以民心為燈,以符光為劍的護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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