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
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猛地按在皮肉上!瞬間炸開!劉珩的身體猛地一弓,像隻被燙熟的蝦米!喉嚨裡發出壓抑不住的嗬嗬聲!冷汗和熱汗瞬間飆出!
“啪!啪!啪!”
笞杖如同雨點般落下!毫不留情!每一杖都結結實實地抽打在皮肉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深色的朝服很快被撕裂,露出底下同樣被笞杖撕裂的皮肉!血痕迅速浮現、腫脹、皮開肉綻!
“呃啊——!”
劉珩再也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嗚嗚嗚嗚,不行了,真的頂不住了!
每一次杖擊落下,都像是把他的骨頭敲碎一寸!劇烈的疼痛衝擊著他瀕臨崩潰的神經!身體在青石板上不受控製地痙攣、抽搐!汗水、血水、還有屈辱的淚水(當然是生理性的)混合在一起,糊滿了他的臉!
“二!三!四!……”行刑的衛士麵無表情地報著數,聲音冰冷。
景伯在不遠處看得肝膽俱裂,老淚縱橫,噗通跪倒在地,朝著宮門方向瘋狂磕頭:“陛下開恩啊!開恩啊!侯爺受不住了啊!求求你們…停手啊…停手啊!”
老頭的額頭撞擊石板的聲音咚咚作響。
周圍的衛士眼神冷漠,宮門依舊緊閉。隻有笞杖擊打皮肉的悶響和劉珩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痛苦的呻吟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十!十一!十二!……”
劉珩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感覺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每一次杖擊落下,劉珩都感覺自己要死了,身體仿佛又不屬於自己了,隻剩下一陣陣的劇痛。他死死摳著石板縫隙,已經痛的發不出聲音了。
又要死了嗎?就這樣被活活打死在宮門前?真是操蛋!穿越過來也沒多久,暈了好幾次,這次感覺真的要死了,嗚嗚嗚,真是造孽啊,好死不死的,為什麼不能穿個太平侯爺啊……
劉珩想哭,但是生理性的鼻涕眼淚已經流了很久了……
就在第十三杖帶著風聲,即將狠狠抽下,落在他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後腰上的瞬間!
“啊——!閹狗誤國!陷害忠良!斷絕生路!天理不容——!!!”
劉珩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咆哮!媽的,死也要死的壯烈一點,這太他媽屈辱了!
同時,他不知從哪裡榨出一絲力量,在劇痛和痙攣中,猛地抬起了上半身!
“嗤啦——!”
本就破碎的深衣前襟,被他這不顧一切的掙紮動作徹底撕裂!一塊瑩白驟然暴露在空氣中!
一枚溫潤細膩的白玉玦!環形有缺!正中央,一個古樸厚重的篆字“劉”,如同烙印,緊緊貼在他劇烈起伏的心口之上!
宗室玉玦!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那挾著風聲落下的第十三杖,硬生生僵在了半空!離劉珩皮開肉綻的後腰,不過寸許!
行刑的衛士,臉上的冷漠瞬間被極度的驚愕和難以置信取代!他像被施了定身法,高舉著笞杖,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劉珩心口那枚玉玦!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的隊率,目光中滿是驚愕和求助。
“劉……劉……”
那隊率更是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他猛地衝前一步,頭盔下的臉瞬間血色儘褪,眼神由冰冷轉為駭然!剛才那點公事公辦的冷漠蕩然無存,隻剩下滿臉的驚恐!
完了!真他娘的是侯爺?他死死盯著那枚玉玦,又猛地看向劉珩那張痛苦的臉,衣服能造假,車馬能偷,玉玦這種貼身的東西偷不了啊!
陽武侯!是真的!真是宗親!自己剛才竟然在往死裡打一個宗親?!
“爾等……爾等鷹犬……安敢……辱我宗室至此——!!!”
劉珩抓住這瞬間的死寂,用儘殘存的力氣嘶吼一聲,聲音破碎嘶啞卻帶著幾分暴戾!
那隊率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他猛地扭頭,朝著那高舉笞杖的衛士發出變調的嘶吼:“住手!快住手!”
晚了!
就在他吼出聲的同時,劉珩猛然起身,那沾滿血汙、指骨有些變形的手猛地向前一探!
不是擋那笞杖!
而是死死抓住了懸掛在鼓架旁的那根粗如兒臂的鼓槌!
“咚——!!!!!!”
一聲沉悶、厚重、卻如同九天驚雷般的巨響!
驟然炸響在南宮門前!
劉珩掄起那根承載了他所有憤怒和不甘的鼓槌,狠狠地砸在了那麵敢諫鼓上!
聲浪如同喪鐘一般,穿透了層層宮牆,朝著皇城禁苑滾滾而去。
咚——!!!
鼓聲未絕,餘音還在宮闕間回蕩、疊加、轟鳴!
劉珩隻覺得全身的力氣,連同最後一點意識,隨著這一槌,徹底被榨乾了!緊握鼓槌的手無力地鬆開,身體如就像軟腳蝦一樣,軟軟地向前撲倒在沾染了血跡的青石板上!
劉珩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在意識徹底模糊的前一瞬,他模糊地聽到宮門內傳來一片驟然爆發的驚呼和雜遝的腳步聲,聽到那隊率驚恐的尖叫:“快!快稟報!稟報陛下!稟報黃門!陽武侯劉珩……敲……敲了敢諫鼓——!!!”
宮門深處,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是黑白無常的?
還是一線微弱的轉機?
老子可真是壯烈啊!沒丟穿越者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