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五分?!”徐嬌嬌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隨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叉著腰,嗓門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尖利。
“小老鄉!你這心也太黑了吧?吃我的,住我的,店也是我的,鍋碗瓢盆都是我置辦的,你才來第一天,就敢開口要一半?你……你這是奸商!赤裸裸的剝削啊!”
她氣得胸脯起伏,那件橘粉色的短褂都被她壯碩的胸肌繃緊了,手指幾乎要戳到衛蓮的鼻尖。
衛蓮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甚至沒有看徐嬌嬌憤怒的表情,隻是平靜地站起身,仿佛剛才的提議隻是隨口一說。
“那我走。”他吐出三個字,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說完,衛蓮直接繞過桌子,抬腳就朝門外走去,瘦削的背影帶著一種“沒得商量”的決絕。
“哎!彆!彆彆彆!”徐嬌嬌瞬間慌了神,所有的憤怒和抱怨都卡在了喉嚨裡。
她一個箭步衝過去,龐大的身軀像一堵牆般攔在門口,雙手張開,臉上堆滿了焦急和懇求。
“彆走啊老鄉!萬事好商量!好商量!”她急得直跺腳,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五五分……五五分就五五分!我認了,行不行?算我求你,好不容易遇到個自己人,還是個會做飯的!你走了……我……我……”
她後麵的話沒說下去,但那雙銅鈴大眼裡流露出的是深切的孤獨和恐懼——在這個舉目無親、格格不入的世界裡,獨自掙紮了五年的絕望,此刻清晰地寫在了她的臉上。
衛蓮停下腳步,站在離門口一步之遙的地方。
他抬眼看著徐嬌嬌那張因急切而顯得有些滑稽的粗獷臉龐,沉默了幾秒,陽光從門框斜射進來,照亮了他臉上細小的絨毛和依舊蒼白的皮膚。
“好。”他最終點了點頭,算是正式達成了協議。
“太好了!”徐嬌嬌如釋重負,長長舒了口氣,拍著自己厚實的胸膛,“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真要走呢!快,快坐回去!晚上想吃什麼?呃……不對,現在你是大廚了,晚上你露一手,讓我也開開眼!”她搓著手,又恢複了那種熱切和期待。
衛蓮沒說什麼,重新坐回那條油膩的長凳上。
身體深處湧上來的疲憊感更加清晰,但至少,暫時不用為下一頓飯發愁了。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商道上行人也變得稀少。
徐嬌嬌手腳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又生火燒了一大鍋熱水,準備打烊。
“小衛,晚上你就睡前廳,把兩張桌子拚一拚,鋪上草席,勉強能睡。”徐嬌嬌指著那兩張油膩的桌子,“廚房裡麵那張小床是我的,地方小,擠不下兩個人。”
她頓了頓,臉上掠過一絲極其不自然的扭捏,聲音也壓低了,“那個……晚上我要洗澡的時候,會把浴桶搬進廚房,拉好簾子,你、你可千萬不能偷看啊!”
她瞪著衛蓮,努力擺出一副嚴肅警告的表情,但那魁梧的身形和嬌羞的語氣組合在一起,顯得異常古怪。
衛蓮:“……”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徐嬌嬌一眼,眼神裡明明白白地寫著“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的冷漠,然後轉過頭,不再理她。
他對這種無聊的“警告”連回應的興趣都沒有。
廚房裡傳來徐嬌嬌吭哧吭哧搬動浴桶的聲音,還有嘩啦啦的水聲。
衛蓮隻是安靜地坐在昏暗的前廳裡,閉目養神,恢複著這具新身體可憐的體力。
水聲停止後不久,徐嬌嬌撩開簾子,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換了件同樣土氣的乾淨褂子出來,臉上帶著洗去疲憊後的輕鬆:“小衛,該你了!水還熱著呢,快去洗洗!洗完就看你大顯身手啦!”
衛蓮走進狹小、悶熱、依舊彌漫著水汽和皂角味的廚房。
角落裡的土灶還帶著餘溫,一口大鐵鍋架在上麵。
不遠處一個破舊的木架子上,淩亂地擺放著幾個粗陶碗碟、幾把豁口的菜刀、幾個油鹽醬醋的罐子,還有一些蔫巴巴的蔬菜——幾根蘿卜,半顆白菜,一小把豆角,幾個土豆。
牆角掛著乾辣椒和大蒜,食材簡陋得可憐。
衛蓮的目光快速掃過這些有限的資源,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他動作利落地清洗了鐵鍋,生起灶火。廚房裡很快響起了熱油爆香的“刺啦”聲,以及富有節奏的切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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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當衛蓮撩開布簾,將幾樣做好的菜端到前廳那張稍微乾淨些的桌子上時,徐嬌嬌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嘴巴也張成了“o”形,整個人呆若木雞。
昏暗的油燈光線下,粗細均勻的蘿卜絲晶瑩剔透,用一點點豬油爆炒,撒上翠綠的蔥花,清爽誘人。
醋溜白菜裹著均勻的、色澤明亮的芡汁,酸香撲鼻。
豆角被煸炒得表皮微皺,帶著焦香的虎皮斑點,混雜著乾辣椒段和蒜末,散發出霸道刺激的香氣。
沒有山珍海味,隻有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食材。
但在衛蓮的手下,它們卻煥發出一種樸實而精致的光彩。
色、香、味,瞬間將徐嬌嬌那碗寡淡的紅油素麵甩出了不知幾條街。
“我的老天爺……”徐嬌嬌的聲音都在發抖,她幾乎是撲到桌邊,抄起筷子,也顧不上燙,夾了一大筷子醋溜白菜塞進嘴裡。
“唔——!”她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更大,裡麵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酸味恰到好處地刺激著味蕾,白菜的鮮甜被完美激發,脆嫩爽口,裹著薄芡的滑潤感更是點睛之筆!
比她做的那糊成一團、毫無味道的煮菜強了何止百倍!
她又迫不及待地嘗了素炒蘿卜絲的脆爽清甜,乾煸豆角的鹹香焦酥……每一種味道都層次分明,火候精準得如同教科書!
“小衛!小衛!”徐嬌嬌激動得語無倫次,筷子都差點掉地上,“你這手藝……神了!真的神了!這比我穿越前在那些網紅餐廳吃的還好吃!去開家大酒樓都夠格啊!我的天!‘廚神戀愛係統’它瞎了眼嗎?它就該綁定你啊!”
她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含糊不清地表達著滔滔不絕的讚美和驚歎,看向衛蓮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仿佛在看一個行走的米其林大廚。
衛蓮沒說話,隻是安靜地拿起自己的筷子,慢慢吃著。
他對徐嬌嬌誇張的讚美毫無反應,隻是慶幸自己綁定的是需要培養高質量門徒的宗師係統,而不是徐嬌嬌那種莫名其妙的戀愛係統。
然而,就在徐嬌嬌大快朵頤、吃得忘乎所以的時候,衛蓮意識深處的銀色數值毫無征兆地跳動了一下:
【宗師積分:+1。】
衛蓮夾菜的動作,極其細微地頓了一下。
門徒?
徐嬌嬌?
這個綁定著“廚神戀愛係統”,廚藝一塌糊塗的穿越者居然被自己的宗師係統認可了?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吃著,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對麵正埋頭苦乾、吃得滿嘴油光的徐嬌嬌——她之前說過,她的好感度係統無法偵測到衛蓮對她的好感值。
這似乎意味著,自己的宗師係統,在層級上……高於她的那個戀愛係統?
一絲難以察覺的思量在衛蓮深潭般的眼底掠過,隨即又歸於沉寂。
就這樣,衛蓮在徐嬌嬌這間歪歪斜斜的“徐記小吃”裡,暫時安頓了下來。
條件簡陋到了極點。
夜晚,徐嬌嬌睡在廚房那張狹窄的小床上。
衛蓮則將兩張油膩的長桌拚在一起,在上麵鋪上一層厚厚的草席,這就是他的“床鋪”。
前廳沒有門,隻有那扇破舊的木板虛掩著,夜風帶著涼意和蟲鳴從門縫裡鑽進來。
包吃住,能賺錢,還能穩定地、極其緩慢地刷著那一點宗師積分。
隻要他在做飯時,“順便”指點一下徐嬌嬌極其基礎的刀工或者火候掌控,或者像今晚這樣,用精湛的廚藝讓她心悅誠服地讚歎幾句,那代表著宗師成就的銀色數字,就會極其吝嗇地跳動一下,漲上1點。
衛蓮覺得,這沒什麼不好,至少比餓暈在陌生的街頭強太多。
唯一讓他感到無奈的是,徐嬌嬌每次把那個沉重的大浴桶吭哧吭哧搬進廚房洗澡時,都會神經質地再三叮囑:“小衛,不準偷看啊!簾子拉嚴實了!你……你背過身去!聽到沒有?”
語氣嚴肅又帶著莫名的嬌羞。
衛蓮通常隻是背對著廚房布簾的方向,坐在他那張“草席床”上,用一塊油石,沉默而專注地打磨著徐嬌嬌廚房裡那把豁口最少的舊菜刀。
鋒利的刃口在昏黃的油燈下反射出點點寒光,他對徐嬌嬌的警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有了衛蓮的加入,“徐記小吃”的生意肉眼可見地紅火了起來。
衛蓮的手藝在這個口味普遍嗜辣、但烹飪手法大多粗糙的碼頭小鎮邊緣,簡直如同降維打擊——他做的菜不僅味道好,而且賣相清爽乾淨,分量依舊保持著徐嬌嬌定下的“實惠”標準。
很快,消息就在碼頭苦力、過往行商和附近村民中傳開了——“徐記”換了個小廚子,手藝絕了!
原本門可羅雀的破土屋漸漸有了人氣,兩張桌子很快就坐不下了。
徐嬌嬌咬咬牙,拿出積攢的一點銅錢,又添置了兩張同樣破舊但還算結實的桌子和幾條長凳,甚至在門口的空地上用竹竿和茅草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棚子。
饒是如此,每到飯點,小小的店麵和門口的草棚下,也經常是人滿為患。
碗碟碰撞的聲音、食客們吸溜麵條或扒飯的呼嚕聲、以及大聲的談笑和劃拳聲,取代了往日的死寂。
空氣裡彌漫著真正誘人的食物香氣,而不是鍋底燒焦的糊味。
衛蓮成了這間破敗食肆真正的靈魂——他大部分時間都沉默地待在廚房裡,圍著那條沾滿油汙的圍裙,洗菜、切菜、掌勺。
汗水浸濕了他額前的碎發,順著他開始逐漸褪去蒼白、顯露出一點少年人輪廓的側臉滑落,打濕了眼角那顆小小的紅痣。
鎮上的人都知道徐記有個不愛說話的小廚子,姓衛,年紀不大,手藝卻好得不像話。
誰家要是辦個紅白喜事,手頭又拮據請不起城裡的正經廚子,都會跑來徐記,花點小錢打包幾樣衛蓮做的拿手菜回去撐場麵。
衛蓮的名字,連同他那沉默的身影,漸漸在這碼頭小鎮的煙火氣裡紮下了根。
日子,就在鍋碗瓢盆的叮當聲、食客的喧鬨聲、徐嬌嬌招攬客人的大嗓門裡,一天天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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