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風雪夜_高冷男配誰也不愛,殺穿結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4章 風雪夜(1 / 2)

守虛劍宗議事廳內燈火通明,卻驅不散那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

掌門方知有端坐主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紫檀木扶手,掌心一片濕滑的冷汗。

他身邊的幾位長老更是正襟危坐,麵色凝重,眼神在廳堂中央對峙的兩方勢力間小心翼翼地逡巡,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廳堂左側,玄衣墨發,靜立如淵。

唐晰的存在本身就裹挾著巨大的壓迫感。

他隻是站在那裡,即使麵無表情,也不說話,但周身散發出的厚重而肅殺的氣場便足以讓守虛劍宗眾人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衛聽瀾和徐嬌嬌一左一右站在唐晰身後稍側的位置。

衛聽瀾手中折扇緊握,往日溫潤如玉的臉上隻剩下毫不掩飾的焦灼與憤慨。

徐嬌嬌壯碩的身軀則像一座壓抑著暴怒的火山,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一雙銅鈴大眼死死瞪著對麵,仿佛隨時要噴出火星來。

廳堂右側則是一片截然不同的豔麗風景。

錦繡山莊莊主花非柳姿態慵懶地斜倚在一張鋪著軟墊的寬大座椅中。

她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肌膚勝雪,眉眼含情,一身水紅色霓裳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繁複的金線刺繡在燈火下流光溢彩。

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長途跋涉的疲憊,隻有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嫵媚。

她纖細的手指拈著一顆侍女剛剛剝好的葡萄,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紅唇微抿,仿佛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遠不如這顆葡萄的滋味值得她關注。

她身後環繞著數名錦繡山莊的女弟子,個個容貌秀麗,衣飾精美,隻是臉上都帶著憤恨與悲戚。

尤其是幸存的薛清寧,她被兩名同門攙扶著,看向唐晰和衛聽瀾的目光充滿了刻骨的怨毒。

“方掌門,”花非柳終於咽下葡萄,用一方絲帕優雅地拭了拭唇角,聲音嬌媚得猶如出穀黃鶯,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冷意。

“奴家這趟路趕得可不容易呢,四十幾個心愛的弟子來參加貴派的英雄大會,轉眼間就折了一半。”她眼波流轉,掃過方知有,帶著幾分哀怨,“您說,這事兒……總得給奴家一個交代吧?”

方知有隻覺得後背的冷汗又冒了一層,連忙拱手,臉上堆起十二分的歉意和為難:“花莊主息怒,此事委實是守虛劍宗護衛不周,疏於防範!本座……本座汗顏!”

“眼下已嚴令所有弟子不分晝夜,全力搜尋衛蓮下落,定要將擄走他的賊人擒獲,查明真相,還貴山莊一個公道!還請花莊主寬限些時日……”

“寬限?”花非柳細長的眉毛微微一挑,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奴家那十幾個弟子的冤魂,可等不得呢。”

她的目光悠悠轉向一直沉默的唐晰,聲音依舊嬌柔,“唐門主,貴派的高足衛蓮可是最大的嫌疑人,如今他下落不明,是死是活尚且不知,您這位做師父的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還是說,唐門弟子行事,向來如此……肆無忌憚?”最後四個字,她說得又輕又慢,卻字字如針。

衛聽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強壓著怒火道:“花莊主,說話要憑證據!薛姑娘的指認疑點重重,我蓮弟若真有心行凶,豈會留下活口?又怎會蠢到在守虛劍宗動手?”

“那具假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分明是有人栽贓嫁禍,意圖挑起唐門與錦繡山莊的爭端!花莊主明察秋毫,難道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嗎?”

花非柳輕笑一聲,美眸中閃過厲色,“世子殿下倒是會替自己人開脫,假屍體?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唐門為了金蟬脫殼玩的花樣?”

她一改輕柔的語氣,帶上幾分薄怒,“衛蓮畏罪潛逃,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錦繡山莊十幾條人命難道就這麼算了?”

“你……”衛聽瀾氣結。

“夠了。”

唐晰終於抬起了眼瞼。

那雙幽深的眸子沒有看花非柳,也沒有看方知有,隻是平靜地落在前方虛空的一點。

然而當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無論是花非柳身後義憤填膺的女弟子,還是守虛劍宗噤若寒蟬的長老,都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人,是在守虛劍宗丟的。”唐晰的聲音毫無起伏,卻帶著千鈞之重,“你們,必須把人找回來。”

他的目光最終落回到方知有臉上。

這是一種看似平靜的陳述,隻是這平靜之下蘊含的力量卻比方才所有的爭吵都要沉重,令人窒息。

方知有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在唐晰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注視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能艱難地點頭:“是、是……唐門主放心,本座定當竭儘全力!”

花非柳臉上的慵懶笑意也收斂了幾分,深深地看了唐晰一眼。

她麵露不甘,最終也隻是冷哼一聲,重新拈起一顆葡萄,沒再繼續糾纏。

……

西安府,興隆客棧,天字號上房。

司玉衡站在房間中央,素淨的白色中衣襯得他長身玉立,宛如雪山之巔一株遺世獨立的寒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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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他那張清冷俊雅的臉上,眉頭緊鎖,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近乎崩潰的嫌棄。

他的視線像是被磁石吸住一般,落在地板上那個包裹著他道袍的身影上。

衛蓮依舊昏迷不醒,身體被寬大的道袍裹得像個密不透風的蠶蛹,隻露出一點沾著草屑和凝固血塊的發頂。

隻是,道袍邊緣露出的衣角,還有少年身下墊著的那部分衣料早已不複潔白——汙黃的泥渣、草葉碾碎的綠色汁液、乾涸發黑的血跡……

如此肮臟而淩亂的景象,刺痛了司玉衡的雙眼。

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道袍包裹下透出的,屬於衛蓮身上的那股摻雜著汗味、血腥和草木氣息的味道正絲絲縷縷地鑽入他的鼻腔。

強烈的生理性不適一波波衝擊著司玉衡的神經,他幾次想要拂袖而去,或者將這個巨大的“汙染源”徹底丟出他的視線。

屏風後傳來輕微的水聲。

店小二正將熱水倒進在一隻桐木浴桶中,蒸騰起氤氳的白霧,帶著暖意彌漫開來。

水……

司玉衡的目光在熱氣騰騰的浴桶和地上那團“汙穢”之間來回掃視。

一個念頭魔怔般在他腦海中盤旋:洗乾淨!將這觸目驚心的臟汙徹底清除!

這念頭是如此強烈,甚至壓倒了轉身離開的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進行一場關乎生死的重大決策。

然後,他極其緩慢、極其僵硬地彎下腰,伸出食指和中指——

指尖隔著那層染汙的道袍布料,小心翼翼地捏住了衛蓮衣襟的一角。

他動作很輕,又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抗拒。

解開第一粒盤扣。

然後是第二粒,第三粒……

每當指尖與那沾染了汙跡的衣料有所接觸,都讓他身體不由自主地繃緊一下。

他全程屏著呼吸,唯恐吸入的空氣都被汙染。

終於,衛蓮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爛外衫被剝了下來,露出布滿汙漬和血痕的裡衣。

司玉衡毫不猶豫繼續剝離,動作越來越快,帶著一種急於擺脫的迫切。

直到將少年身上剝得隻剩一件貼身長褲,他才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手。

目光觸及少年裸露的胸膛、手臂,司玉衡呼吸猛地一窒,胃裡一陣翻騰。

他迅速彆開臉,視線死死盯住浴桶上方氤氳的水汽,仿佛那是唯一能淨化他感官的存在。

不行……

必須完成!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

這一次,他不再猶豫,俯下身,雙臂隔著道袍布料,笨拙地將衛蓮整個人抄了起來。

少年身體瘦削,帶著傷病的虛弱感,這種觸感透過衣料傳遞過來,讓司玉衡渾身僵硬。

他幾乎是閉著眼,抱著這團“汙穢之源”,以一種近乎衝鋒的姿態,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屏風後的浴桶旁。

然後,手臂猛地向前一送——

“撲通!”

水花四濺。

昏迷不醒的衛蓮被司玉衡毫不客氣地扔進了盛滿熱水的浴桶裡。

人體墜落的衝擊力讓熱水湧出桶沿,潑灑在地板上,留下一片狼藉的水漬。

然而,這清晰的落水聲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司玉衡堅不可摧的潔癖堡壘之上,他腦中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著浴桶中的少年,看著水麵迅速染上淡淡的土黃和絲絲縷縷擴散開的血汙……

一種前所未有的,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的混亂感攫住了他。

“呼……呼……”司玉衡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比桶中的衛蓮還要蒼白幾分。

他低頭看著自己同樣被濺濕了袖口和前襟的中衣,那上麵沾染了水漬和汙濁痕跡。

這一幕,更是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他猛地後退一步,幾乎是踉蹌著衝到旁邊的水盆架旁,抓起銅盆裡備用的乾淨布巾,發了瘋似的擦拭自己的手背、小臂,甚至隔著中衣用力搓揉被水濺到的地方。

力道之大,仿佛要將皮膚都搓掉一層。

為什麼要管?

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到這步田地?!

司玉衡的內心在瘋狂呐喊。

滄浪盟壽宴上那顆九花玉露丸的人情,在他於終南山林間出手擊退那東瀛少女時就已經還清了!他根本不欠這個麻煩纏身的少年任何東西!

將人救下,扔在路邊,或者隨便交給守虛劍宗的巡山弟子已是仁至義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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